梳洗過後吃罷朝食，又寫了兩篇字，元羲便叫人套好車駕直往九川先生府而去。
老譚一見到她，便直嚷著稀客。
元羲把胳膊往前一伸，大大咧咧道：“幫我診個脈，看看我這身體如今能否懷孕。”
待字閨中的大姑娘家，事格外不羈，聽得老譚直翻白眼。
老譚給元羲號過脈，捋著自己花白的胡須，道：“去歲給自己下了猛藥，傷了元，經過快一年的調養，養回?了不少。放心，還不至不孕。”
元羲心中竟不知該高興還不高興。
老譚覷著她的神色，摸不著頭腦道：“怎了這？一大早跑我這兒?，隻?自己能不能懷孕，莫不懷春了？”
元羲沒好地看他一眼，道：“皇上很快要給我賜婚了，命我嫁給沈玨。”
老譚“哦”了一聲，也不?前情，隻看著她?道：“不想嫁？準備從我這兒拿個不孕的診斷去回絕皇上？”
元羲歎了口，道：“換嫁嗎？”
老譚跳了起?，嚷道：“這消遣我呢！我一個老頭子，什嫁不嫁的。”
見元羲不答，他又道：“不想嫁，叫舅舅出麵不就得了。不有個青梅竹馬尚未婚配的表哥？叫舅舅同父皇說，就說倆從小就有婚約，姥姥在時?下的。隻?表哥到二?五歲兩人便成親。舅舅出麵，這事兒也不沒有轉機。”
元羲瞥他一眼，道：“我舅母不想我表哥娶我。”
老譚哼道：“這事兒舅舅做主，舅母說了不算。不過這小丫頭長的，確實不像婆母會喜歡的樣子。”
元羲簡直想立刻就甩袖而去。
老譚見她眼神如刀，忙又道：“這裡不通，便從沈玨處下手。看看，愛慕沈玨的小姑娘裡頭，有沒有家世特彆顯赫的然後愛他又愛得昏了頭的。在聖旨未下之前，把兩人送作堆，屆時，他自然娶不了了。”
元羲心中一動，想起一個人?。
老譚瞧見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知她心中有了人選。
他搖了搖頭，歎道：“沈玨真憐。”
元羲眼皮猛地一跳，想起夢裡自己滿手鮮血。
她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手猛瞧。
老譚見她發呆，不由輕咳一聲，道：“有什話，不妨與我說一說，這到底怎回事？”
元羲撿了能說的與老譚說了個大概。白頭發白胡子的老頭兒聽了隻哈哈一笑，道：“怪不得表哥先前走得急，原後院著火了。沈玨還真個香餑餑。”
元羲歎道：“沈家有皇後與當今?子的嫡長子，沈玨明擺著前途無量。未?的鎮國公夫人，這個位置如何不叫些已遠離皇權多年的家族動心。”
以沈玨的婚事為誘餌，把鐵板一塊的荊州士族?而化之，更引入了沈家的勢力與顧家相爭，這一招，當真老辣。
老譚見她這樣說，忍不住看她一眼道：“這樣的香餑餑，竟不要？”
元羲板了臉不說話。
老譚歎，?了個?題：“若他，站在他的位置，會怎做？”
元羲不避免地在這個假設的前提下思考。
若她沈玨，她自然會不甘自己受皇權脅迫，不甘心自己成為?子的棋子，自己的婚事被利用，她會想為自己搏一搏……
元羲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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