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清脆的槍聲在山穀間回蕩,宋夏米脂戰場五十裡外,一名夏軍斥候從馬上跌落下來,再無動靜。
孫能趴在一個土堆上,拉開槍栓退出彈殼,又重新推上一枚子彈。
山下路邊上鑽出兩個一身碎布花裡胡哨的人,朝著山坡這邊跳著揮了揮手,然後將斥候的屍體抬起丟在馬上,牽入一邊的樹林當中。
“神了嘿!”童貫在一邊拍著草地喝彩:“大郎這一手簡直神了!這得有五百米開外吧?這銃術,肯定是我大宋軍中當是獨一份!”
孫能還是保持著射擊姿勢:“監軍過獎,田老三現在不知道在哪兒,那小子手底下也硬得很。”
童貫舉著望遠鏡看著山下:“田家老三被國公要去了,聽說單槍匹馬去了西夏。大郎你說軍中還有你們這樣的沒?”
孫能說道:“軍中沒有了,不過國公貼身的護衛程嶽也還行,還有一個是我師娘,隻是都上不了戰場。”
“你師娘?”童貫有些好奇,然後眼珠一轉就反應過來了:“蜀國夫人是吧?那真是可惜了的,要夫人是男兒之身,現在怕都該是一鎮節度使了。”
“難講。”孫能說道:“國公說師娘要是男兒身,搞不好現在已經是山大王,專給官府惹麻煩的那種。”
“他那是嫉妒!”童貫笑得吭哧吭哧的:“國公是嫉妒自家娘子的身手,你說禮部的官員也真是缺德,夫人的封國比官人高,在我大宋可真是獨一份!”
孫能也樂了,終於放下了神機銃,拔出匕首在槍托上刻了一道印記:“你是種五的監軍,不在陣中觀敵,跑我這裡來乾什麼?”
童貫翻著白眼:“種五倔傲得很,老子懶得去他身邊找虐,上次李運使過來,老子看得真真的,嚇得褲襠都尿濕了!”
李稷是永興軍路轉運副使,蘇油下達過命令,要求六路軍政在戰時儘量分開,但是實際操作裡邊,還是有些骨斷筋連。
這娃自以為握著大軍的錢糧袋子,硬要隨軍,因為是永興軍路第二號文官,大宋又習慣性的以文製武,捧臭腳的不少,因此越發囂張,所到之處,“威勢益盛”。
一日清晨,李稷來到鄜延軍營,軍士鳴鼓聲喏。
種諤當時還在睡覺,聽到聲響起來,出了大帳,才知道是李稷到了。
種諤沒搭理李稷,將對李稷呼鼓角的將領叫過來,問道:“軍中有幾帥?”
將領回答:“太尉爾。”
種諤說道:“帥未升帳,輒為轉運糧草官鳴鼓聲喏,何也?借汝之頭,以代運使。”
即命從者叱出斬之。
李稷嚇得心膽俱裂,連場麵話都不敢交代一句,“倉皇引去,怖甚,不能上馬,自此不敢入諤軍。”
蘇油得知之後嘉獎了種諤,還給全軍下達命令:“諸路帥臣皆以忠責為要,軍中規行,各當凜遵。如遇犯軍乾製者,不論官民,合照軍法處置。”
此令一下,軍中頓時整肅。
孫能聽童貫說起此事,不由得抽了抽眼角:“種五郎一身鋼骨,這個真不得不服。”
童貫翻著白眼:“這是戰時,加上國公給他兜了這個底!換一個上峰試試?一身鋼骨,正好拿來打鼓!”
說完將身子往山坡下出溜:“不說了,我去看看剛剛那斥候遞送的什麼情報。”
……
無定川畔,巨大的戰場已經被宋夏兩路大軍踏過了一遍,威力巨大的地雷並沒有出現,梁永能終於放開了手腳組織進攻。
不過他還是謹慎,前後派遣了三波步軍,衝擊種諤的車陣。
鏖戰過午,現在梁永能已經可以確定,種五那裡沒有震天雷,連在環州城頭出現過的那種手拋型都沒有。
想來也是,若非如此,米脂寨豈能被圍五日而不下?
現在戰場主動已經被梁永能握在手裡,種鍔大軍,已經被逼到山坡上的車陣之後,利用地形和戰車進行最後防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