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營中從昨晚就開始就在殺牛宰羊,炊事兵們瘋狂地炸著油餅,熬著肉湯,為的是讓士兵們在卯時都能飽飽地吃了一頓。
天光大亮之後,宋軍營中響起了隆隆的鼓聲,一隊隊紅色製服的軍隊,開始出營列陣。
劉昌祚頂盔貫甲站在陣前,身後一群軍法官,手按刀柄,冷冷地掃視著集結中的隊伍。
姚麟站在劉昌祚的身邊,高舉著拳頭,隨著鼓聲一個個打開手指。
等到拳頭變成手掌,大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肅然待命。
姚麟對軍士們的士氣操練非常滿意,放下手臂,對著劉昌祚點了點頭。
劉昌祚上前一步,全軍整齊地以拳捶胸,拳頭在皮甲上整齊地發出“轟”的一聲。
劉昌祚掃視了一眼自己威武雄壯的部隊,突然扯著嗓子吼道:“六路都經略司給俺們的戰令,是儘量牽製環慶當麵之敵!”
“或者就有人在想,這一仗,俺們是不是可以不打!”
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留點時間給士兵們思考,劉昌祚才繼續吼道:“因為俺們是舊軍,俺們沒有那些犀利的神機銃,伏虜炮,霹靂炮,俺們隻有騎刀,長槍,鶴脛弩,震天雷!”
“所以俺們的戰力,一定不如新軍!所以隻需要在夏狗把守的雄關前擺擺樣子,拖住他們,就算是對上頭有了交代?!”
“所以這一仗,俺們是不是就可以不打?!”
“老子要告訴那些這樣想的人!不管是在你們中間的,寧夏城的,還是在朝堂中樞的,所有那些這樣想的人——我操你們姥姥!”
“老子是皇宋乾城!鐵血西軍!老子們當年穿著破草鞋,拿著鹹菜錢,拎著桑木弓跟夏狗乾的時候都沒慫,到了今天,慫了?!”
“我爹,是被對麵的夏狗砍死的!姚老二他爹,也是被對麵的夏狗砍死的!我想問問在這裡的弟兄,你們的家裡,有沒有叔伯、父兄,是跟夏狗血戰,最後戰死在這片黃土地上的?!”
“現在大宋要出擊,要乾夏人,要去興慶府,將那個騎在鱉孫小公爺頭上的蕩婦婆娘踢下炕,竟然沒俺們的事兒了?!姥姥!”
“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去!你們,能咽下去?!”
軍士們的眼睛,隨著劉昌祚的怒吼,漸漸開始泛紅:“不能!”
“我去他娘的牽製!去他娘的策應!老子們百戰精銳,到最後是替彆人搖旗子溜須的?!”
集體怒吼的聲音越來越雄壯:“不是!”
“看看你們手裡的騎刀,勁弩!看看你們身上的皮甲,暖袍!看看腳下的皮靴,頭上的鋼盔!再想想官家這些年來,給咱的俸祿,田地,功賞!”
“國公爺是愛惜咱,覺得俺們的命比夏狗的要精貴!所以不想讓咱打硬戰。”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俺們涇原環慶的男兒,憋在胸口裡邊,二十年來的這口惡氣!”
看著情形激動的軍士們,劉昌祚眼中有東西在閃動,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哽咽的聲音。
“今天我站在這裡,就問你們一句,敢不敢跟我去死鬥,去為俺們的父兄、叔伯,去為俺們涇原環慶的鄉親父老,去為咱們的姐妹、娃子,報仇雪恨,討回這筆舊賬?!”
軍士們舉刀向天,憤怒的吼聲震動山穀:“死戰!報仇!討賬!”
劉昌祚取過姚麟含淚遞過的一麵大纛,打開來,是一張巨大的靈幡,白幡上寫著張狂胡亂的四個大字——“仇讎未報”。
劉昌祚將大旗插在一輛廂車之上:“這輛車,就隨軍法隊一路向前!這麵幡,就是死在夏狗屠刀下的六路父老在天之靈!”
“要是怕了,慫了,就給老子扭頭看看!今天,他們全都在天上看著你們,看著自己的兒孫,替他們討還血債!”
“今日之戰,有鼓無金,有進無退!要死,也要把你們卵子對著夏狗去死!”
“老子帶率前軍,第一個陷陣!”
“老子死了,你們看姚老二!”
“姚老二死了,你們看郭成!”
“郭成死了,你們看李監軍!”
“敢過此車者,斬!戰勝賞給,三倍常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