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漏勺倒是潔身自好,似乎就認準自己調皮女兒了,楞沒有聽說過這方麵的緋聞。
漏勺微笑道:“其實此次上門,卻是向恩師與小師妹道歉的,太皇太後新棄天下,以蘇家所受恩德,可比至親,守孝兩年乃是本份。”
“就是要耽誤小師妹了。”
提起太皇太後,李格非也是悲痛:“應當的應當的,易安如今十五,兩年後十七歲,正合適。”
漏勺問道:“小師妹呢?怎麼這麼半天沒見出來?”
李格非說道:“去南通巷了,說是眼看要過年,取點錢回來放家裡。”
漏勺就笑:“取錢還得去總部?這是要取多少花用?”
李格非就歎氣:“前些日子王晉卿族中有套院子想要發賣,就在可貞堂邊的文華街,作價八千貫,仙卿跟你師妹說了,你師妹看過覺得不錯,現在看來,是已經說定了。”
漏勺想了一下那地段:“文華街八千貫的房子,那指定不大。”
李格非說道:“可不是,一畝都不到,我也勸她,可她說八千貫就算買那塊地皮,至於房子……說是讓你設計,修三層的,可以騰出不少地方來。”
漏勺明白了,我就說一大早母親鬼鬼祟祟地出門,卻原來是幫著小師妹買房子呢。
母親大人跟師妹關係,這麼好了?
也不禁搖頭,從身側一個雕刻細致,包漿濃厚的大楠竹筒裡邊抽出一卷巨大的畫軸來:“這次去廣州赴任,沒淘著彆的,不過這燕龍圖的《明州島日圖》,當得一絕。”
李格非樂了:“燕龍圖可是繪製海潮的大擘,善作巨畫,不可不賞。”
“子衡續作《海潮細論》為之揚名,龍圖這酬勞,可也給得不菲啊。”
燕龍圖就是燕肅,宋真宗大中祥符間進士,官至龍圖閣直學士,以禮部尚書致仕,已故多年。
此人乃是達芬奇一般的人物,文學治行,縉紳推之,胸次瀟灑,巧思過人,精通音律,能詩善畫。
宋仁宗時判太常寺,曾參加考定朝廷樂器,整頓樂工的工作。
京中大相國寺、景寧坊寓所及睢、潁、洛等佛寺中,都有他的巨幅壁畫;太常寺、翰林學士院有他所畫的屏風。
後人評價“善畫山水寒林,與王維相上下,亦擅人物、牛馬、鬆竹、翎毛。”
尤其是判太常寺時繪製的寒林屏風,被收入禁中,譽為“絕筆”。
除此以外,他在科學方麵也有大成就,創製了計時工具“蓮花漏”,還根據文字記載,複原出遠古的指南車與記裡鼓車。
鐘表出來之前,燕肅的蓮花漏是當世最精準的計時工具,受到各方麵的稱讚。
其時的宰相夏竦稱其“秒忽無差”,命各地“皆立石載其法”。
大蘇在徐州見到,歎為觀止,特意做了一篇《徐州蓮花漏銘》,並在序文裡稱讚:“故龍圖閣直學士禮部侍郎燕公肅,以創物之智聞於天下,作蓮花漏,世服其精。凡公所臨必為之,今州郡往往而在,雖然巧者莫敢損益。”
而此公對海潮的研究,可謂至深,其在明州時作《海潮論》兩篇,指出“日者眾陽之母,陰生於陽,故潮附之於日也;
月者太陽之精,水者陰,故潮依之於月也。是故隨日而應月,依陰而附陽。”
是“盈於朔望”,“虛於上下弦”。
雖然不能說絕對的科學,但是已經認識到日月的吸引是形成海潮的原因,並且指出一月之中朔望潮大,上下弦潮小。
這都是科學的論斷,是完全正確的。
更進一步講,其實燕肅已經摸到了地球在月球上的投射陰影,也就是日月地三者相對位置,是海潮升降的關鍵成因。
文中還對潮候進行了推算,指出了每天海潮漲落的時間,所舉數據非常精確。
這對當時漁業生產和航海,提供了可靠資料,對生產發展也具有一定促進作用。
受到兩篇文字的啟發,漏勺在廣州劉河村建立潮表,利用對潮水的科學觀察和細致研究,更進一步,寫成著作《海潮細論》。
結合天文曆算和地球經緯,漏勺在著作裡詳細記錄了日月天文對海潮的巨大影響,公布了一係列計算公式,詳細推算出當地每日潮汐,會逐日後延三刻鐘。
這也是萬有引力定律的最好證明,也從側麵佐證了日心說、地球說以及月球繞地說。
因為這部著作,漏勺也拿到了皇家學術傑出貢獻獎,破解海潮的秘密,對海洋漁業、貿易、軍事,具有不可忽視的巨大作用。
不過在關於該成就應當算作天文成就還是地理成就,學院裡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趙煦就覺得這有啥好討論的,天文地理一起頒發不就解決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