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新任首相,他這個首相純屬撿章惇的漏,至於是兩年三年四年,蔡京知道自己在皇帝心裡的分量不如章惇,決定來個保二爭三望四。
五年極限那根本不用考慮,因為自己還年輕,五年那種一次用完全部人品的做法,是堅決不可取的。
小心翼翼的問趙煦:“那陛下覺得,當如何處置方為穩妥?”
“跟仁祖相比,丟人啊……”趙煦又看了一眼試卷,有些無語。
蔡京也有些無語,不過他好想勸勸皇帝,仁宗朝歐陽修那科龍虎榜,幾乎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以咱們又不僅僅是製科才丟臉,這有啥呢?
想想決定將鍋丟給王安石:“常言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神宗朝名臣輩出,那是仁皇與當時朝臣們重視文教,努力涵養之功。”
“王相公當政之後,累改試法,刪為一家之言,現在的後果,卻是當時就做下的了。”
“其後神考撥亂反正,太皇太後繼之,今陛下再繼之,收效雖在今日之後,然而遠景卻是可期的。”
趙煦覺得好像也有道理,點頭道:“為後世計,現在的我們也要努力,不能再讓子孫,丟我現在這樣的臉了。”
蔡京趕緊躬身:“臣遵旨。”
趙煦將試卷丟在案上:“五等就五等吧,總不能為了臉麵拔擢庸鈍,今年的製科,作罷。”
……
三月,遼國總算迎來了一個好日子,婆娑嶺大鐵廠,終於投入生產了!
耶律延禧非常重視,專程前來參加開工儀式。
大宋為遼國培養的理工人才,全部走上工作崗位,徹底彌補了渤海人造亂之後的缺口。
看著萬斤鐵水從高爐裡取出,然後被輥壓成鋼片,之後被切割成刀劍的胚條,耶律延禧不禁對王經和室純讚道:“兩位愛卿,居功至偉。”
說完看向正忙著指導工人的室恭:“室愛卿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室純卻頗感擔憂:“國事艱難,陛下倥傯之間,還不忘來獎喻臣等,臣等倍感榮光,敢不竭力。”
“如今我朝也能夠日產精鐵一萬五千斤,國力轉眼便會重新強盛,然而最大的問題,還是礦工不足,備料不及。”
“陛下,何妨稍作安靜,休養生息。以遼陽、長春、婆娑嶺為基業,發展民生,操厲兵馬。待到幾年之後,韃靼、女直,未足平也。”
“先帝龍禦,陛下新極,朝中驚懼,百姓憂惶,軍力待振,國事待興。固非興軍之時也。”
“臣請陛下稍微收束兵力,發幾支軍士開采婆娑嶺,一來補充人力,解決丁力不足的問題,二來彈壓周邊。”
“開礦用的都是鐵器,那就是不穿軍服的軍隊,不可不防啊……”
耶律延禧說道:“愛卿所言這些,朕非不知,然而吉達如今勢力大張,擁兵已近十萬,蒙根圖拉克、瑪古蘇各三萬有餘。”
“皇太叔那裡一日三章,要求增兵,西北糜爛之局,急需收拾,至少不能讓虜騎越過金山,威脅我長春、遼陽腹心。”
“我朝軍製,皇帝掌宮帳鐵林,皇後掌屬珊,全盛之時,帝後各有三十萬,威服萬裡,遠征西州,飲馬汴梁。”
“如今國朝外有強敵,內有叛亂,渤海銜恨,女直造釁。雖欲休養,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也?”
“之前西北招討司折軍八萬,這次皇爺爺龍賓栲栳濼,又是十萬,西南戰事經年,損失不下三萬,還有剿殺叛民、叛臣,前後折損也不下萬餘。”
“契丹本部六十萬大軍,所餘三十多萬,還不是精銳。兵甲、戰馬儘數為韃靼所奪,此消而彼長。”
“要布防金山,非二十萬實不能為,壓製女直,至少也得五萬以上,防範諸部仆從的剩餘兵馬,還能有多少?”
室純琢磨了一下:“那可否拿些糧食出來,招募流民?”
這下輪到王經叫苦了:“老尚書啊,你是沒有當這個家。年前諸多征戰,救災賑災,平叛平亂,恢複水利、工礦……所有這些,都從南部諸州籌措的經費,加上那個先期的小鐵廠,已經前後不下三百萬貫。”
“這三百萬貫哪裡來的?那是債券!鐵廠債券!如今鐵廠開始產出,這些錢是要還的!還要帶上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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