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遷說道:“其實說的,還是那句話,我朝和貴朝,至少和貴朝東京道,是存在共同利益的,因此東京道的為難,我朝絕不會坐視不理。”
“這些道理,我已經跟陳漕帥說過,我朝不是要幾位背叛遼國,恰恰相反,你們能保住東京道不被浩劫,這既是保住了貴國的一份元氣,也是保住了我朝的一份利益。”
“因此我朝最看重的,恰恰就是諸君對遼國的忠誠。”
“就拿剛剛的絹鈔來舉例,保住東京道的一百二十萬貫,不就是同時保住了我們官家的五百八十萬貫?這叫什麼?這就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然以陳漕帥的忠謹,能容我住在這個院子裡?”
陳無疾對著王經拱手:“丞相若以無疾有私,今日便可罷去,無疾絕無怨尤。”
“想得倒美!”王經立刻又擺起丞相架子:“國家多事之秋,正士大夫橫身紓難之時,豈容你遁世避嫌?且聽節度如何說!”
趙宗佑拱手:“剛剛相公也說了,此誠危急存亡之秋,可要是相公能夠力挽狂瀾,安定一方,解決眼下所有的問題,是不是也功勳卓著,德望豐隆?死後聲名,是不是將千家烝享,萬古流芳?”
“道理經節度一講,老夫也就明白了。”王經也對趙仲遷施禮:“然老夫智拙,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這些問題。”
趙仲遷說道:“要解決問題,我們首先要分析,現在我們都麵臨哪些問題。”
“先內而後外,我們先說東京道的內部問題。”
“絹鈔不論,其實就是債券、糧食、暴亂、流民,對吧?”
王經不禁點頭。
“債券問題,按照司徒最早與相公的協議,以遼陽鐵廠的產能,本來是足夠支撐的。”
“不過因為相公這些年要給北麵籌措經費,被他們抽走了而已,否則發展到今天,相公早已湊夠了支付的本錢和利息。”
王經唏噓道:“隻可惜忠臣殫精竭慮於內,眾將喪師辱國於外,多大的窟窿,都不夠填他們作下的坑……”
趙仲遷說道:“那不是相公的問題,隻要能保住遼陽鐵廠的生產,其實數年之內,這些債券也不是不能夠還清的。”
王經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如今這架勢,鐵廠搞不好明日便要停工。”
趙仲遷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先把問題找到,再尋找解決辦法就是了。”
“我們再說缺糧,糧食短缺其實和債券一個道理,東京道守著偌大個遼陽平原,又開發了水利工程,引進了大宋不少好糧種,近年來甚至還有部分糖田產出,可以和大宋交換物資,其實,是足以支撐一道所需的。”
“隻是之前要供應上京、南京、中京,以一道之力,輸舉國之半,故而才負擔沉重。”
王經眼淚都快下來了:“節度才是真正的明白人,可惜我朝北廷,竟沒幾個人體諒老夫的苦處……”
趙仲遷才懶得理會他醜表功:“再說亂民,亂民和叛匪,其實也是一個問題。因為高永昌橫絕遼河北岸二十餘州,因此才有流民產生,隻要解決了高永昌,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對吧?”
王經再次點頭:“是,如果沒有永昌之亂,以遼陽府今年的產出,足以平息這人為產生的饑饉。”
趙仲遷說道:“說完內憂,我們再說外患,不過就是魏王、北廷、女直,是不是?”
“就是,哎喲給賢弟這麼一說,老夫這胸口又開始發悶了……”
趙仲遷哈哈一笑:“待到聽完我給明公想出來的解決辦法,明公就舒服了。”
王經急道:“賢弟自管講來,如今這時節,哪怕是飲鴆止渴,怕是都不得不飲了。”
這話已經很坦誠,王經其實也是在暗示他自己的態度,隻要能夠保住遼東這份家當,他哪管外頭那幫子去死!
趙仲遷說道:“歸根結底一個字——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