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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武英殿。
趙煦身著藍色的帝國皇家海軍大元帥禮服,正對著大玻璃鏡子欣賞自己。
鏡子裡的人很帥,昨晚孟皇後用眼神和行動表示過肯定。
漏勺捧著文書進來:“是誰讓將鏡子抬進武英殿的?這裡是議論軍國要務之地,臣不得不諫。”
趙煦趕緊揮手讓內官退下,坐到書案之前:“章惇和蔡京呢?還有小章學士。”
章惇和蔡京是趙煦的手下,章楶現在是趙煦的戰略教師,從稱呼上就能夠看出來,趙煦對幾人的態度是有些不一樣的。
漏勺的諫議也是說過就算,深得司馬光立身之道,將資料放在桌上,又去準備地圖:“都在準備吧,陛下讓人撤鏡子還來得及。”
“還有,陛下來武英殿,也不要每次都穿海軍的軍服,多少也照顧下老將們的情緒,他們可都是指揮騎軍步卒出身。”
這裡麵的彎彎繞多得很,宰執們肯定是希望海軍納入樞密院、軍機處、兵部管理,但是因為海軍的特殊性,皇家在裡邊占了絕大的起勢,想要從趙煦手裡把這個權力運作出來,那是難如登天。
但是樞密院和兵部又一直是管理全國軍隊的部門,如果要降為“陸軍司令部”,那就成了和“海軍司令部”並列的敵體,朝臣們當然也不願意。
所以事情到現在就隻能保持現狀,好在現在兩方麵也沒有什麼聯合作戰的需要。
趙煦看著漏勺懸掛遼國地圖:“司徒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耶律延禧癡迷打獵,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不武之謀演變成現在這樣,的確是誰都想不到……”漏勺看著地圖出神:“後續計劃全都用不上,這下子有得好看了。”
“大勢在我。”趙煦端著自己的大茶杯喝茶,淡淡裝逼。
茶杯就是普通的白瓷大茶杯,上頭有好些奇怪的彩色點點道道和手指印。
那是皇後和石薇帶著趙茂杵兒他們去體驗陶瓷坊的時候,趙茂在胚子上亂塗亂畫,然後石薇讓匠人們燒造出來的。
真是醜得觸目驚心,但是趙煦卻特喜歡端著這個杯子到處顯擺。
“聽說文妃很漂亮……”欣賞著醜茶杯,趙煦突然冒出無厘頭的一句。
“陛下何意?”漏勺嚇了一大跳:“陛下可不能胡思亂想!你不能出賣自己的身體,這種賣身取國的便宜咱們萬萬不能撿!”
“噗——”趙煦一口茶噴出老遠:“咳咳咳……賣身取國,這種詞虧你想得出來!”
等氣勻了趙煦才說道:“易安居士也有孕了,不過你哥還隻有杵兒這獨苗,遼東那裡一時半會又回不來,我想著,是不是讓畢夫人去遼東陪你哥?”
漏勺躬身道:“陛下的意思我懂,也替兄長謝過陛下的厚恩。但是陛下你得想想,我朝之前流放重罪的沙門島,不過在登州外海數十裡;石得一守獐子島,朝臣皆視同充軍發配;現在將嫂子送去遼東,我怕朝臣們要發動勸諫,認為陛下這不是善待忠臣之道。”
趙煦不禁啼笑皆非:“給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這可能……”
趙煦這裡是好意,朝臣們那裡,搞不好就會視作陛下將扁罐闔家流放。
“就我哥那木訥性子,嫂子都放心得很,陛下不用擔心。”
蘇家兩個娃的性格,老大肖媽,老二肖爹。
扁罐和石薇一樣,心裡有一杆自己的稱,也不計較世俗的眼光,行己所認為之當行。
不過石薇是有了蘇油這個累贅不得恣意,而扁罐則是被海量的知識學問掩蓋了本來麵目,懂得了衡量和取舍。
從東勝州返回,娶了畢觀,加上為人師表後,扁罐變得更加沉肅端重。
趙煦小時候幾個類似兄長的玩伴當中,王彥弼被長公主約束得狠了,循規蹈矩畢恭畢敬;陳梧專注於學問,有時候自說自話,小趙煦都聽不懂;隻有扁罐經常帶著他和漏勺觀察體驗生活,抓魚滑冰遊泳野餐,不但象個正常的兄長,還像是啟蒙老師。
漏勺是個奸滑的家夥,他可不會替小趙煦背鍋,作為玩伴是最好的。
不過出了漏子需要背鍋的時候,反倒常常是扁罐挺身而出,替趙煦抗下來。
雖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是在趙頊心裡,扁罐比漏勺更加值得自己信任和倚仗。
這就是兄長和弟弟的區彆。
尤其是扁罐盜船出海發現東勝州歸來那一下,兄長形象更是升級成了當時還是中二少年的趙煦心中的偶像。
敢成大事,這是趙煦心裡扁罐哥的標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