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瞻說道:“我想叫伯虎。”
伯虎……唐伯虎?
兄台你怕不是穿過來的喲!蘇油將他拉到一邊,偷偷對暗號:“世人笑我太瘋癲……”
唐瞻怒了:“誰?爹爹說你有五十多幫手,他們才四個,揍啊!”
蘇油哭笑不得:“他們不是我幫手,你這理解有錯誤……”
蘇洵在一邊也怒了:“在那邊嘀咕啥?一點禮數都沒有,趕緊過來,帶客人進屋!”
不是我想的那個唐伯虎就放心了,蘇油領著一行人進到屋內,唐淹見屋宇一路素淨,不由得讚到:“山居雅適,這院子樸素耐看,挺合我胃口。”
待到進入書房,唐淹說道:“剛才那句收回,桌後那三口缸子就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類似的玉瓷晶花大缸,眉山城茶市售價最後被哄抬到了六貫一個。
蘇洵笑道:“史家瓷坊,小油出了些力氣,這些東西估計他也沒花錢。”
蘇油點頭道:“是,這些都是……試驗品。”
眾人坐下來,環顧書房,感覺處處新奇雅致。
背後書架邊梅瓶裡,插的也不是鮮花,一個裡邊是幾個乾枯的蓮蓬,另一個裡邊是簡簡單單一把乾燥的荻花。
值錢的瓶子卻插著山野隨處可見之物,搞不懂主人的品味,然而……還怪好看。
桌上的文房,多是竹根柏瘤,難得的是紋理燦然,打磨出來後,儘得天然之趣。
一邊還有一大張半立著的古怪桌子,左側和下方標有刻度,桌麵上還卡著三角板和角度尺,一側放著古怪的鉛筆和銅規。
圖紙上是一套看不懂的機械,最稀奇的,邊上還有半塊炊餅。
張恕指著炊餅問道:“那是乾什麼用的?”
蘇油拿起鉛筆在紙上畫了條線,然後用炊餅擦掉:“嗬嗬,擦拭筆跡用的。”
唐淹感覺滿屋書香非常愜意,拿起兩本翻了翻,問道:“明潤近日讀什麼書?”
蘇油老實回答:“近日就是讀《史記》,《管子》,《韓非》。”
唐淹皺了一下眉頭:“怎沒學儒家經典?”
蘇油說道:“《論語》,《孟子》倒是看了,其它怕曲解了聖人之意,隻記了個囫圇,不敢胡亂引申。”
唐淹眉毛一挑:“哦?思有所得才算讀?這是蘇家進學之道?望之,三人行必有我師,可記住了?”
唐瞻躬身:“嗯,爹爹我記住了。”
唐淹說道:“‘利出於一孔者,其國無敵;出二孔者,其兵不詘;出三孔者,不可以舉兵;出四孔者,其國必亡。先王知其然,故塞民之養,隘其利途。故予之在君,奪之在君,貧之在君,富之在君。故民之戴上如日月,親君若父母。’明潤,於這句你有何解?”
蘇油轉了轉眼珠子:“正解還是反解?”
蘇洵都快氣炸了:“你還要做縱橫家不成?!”
唐淹舉手製止:“就說你心中所想吧。”
蘇油躬身道:“古人經典,不該斷章而取意,當通讀全書,審其時勢,先取大旨,而後計得失。”
“《管子》開篇說了,國有四維,民有四順,六親五法,唯君之節。”
“因此國蓄第七十三此句,利字當指國用財賦。管子之意,應是國用不當入於多門,其柄在君。而非指民產。”
“此句後續,當指國內諸封,塞其民之賦納於君國,使權臣不可得利而坐大。”
“國者,有軍國,有民國。”
“如古之秦,今之西夏,軍國也。民疲而軍振,其利一專於軍,故雖偏小之時,也可出與大國爭勝。然一旦亡敗,便是覆國之危。”
“如古之楚魯,今之皇宋,民國也。政馳而軍隳,利用多門,民樂安逸,然逢戰多敗。”
“故管子此語,乃軍國之道耳。”
唐淹問道:“如引此喻,則軍國之道,終勝於民國之道嘍?”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