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故事,南苑射樂,由大宋伴當指點使者發弩,之後引弓相伴。”
“先是契丹使臣發弩之後,言及弓弩之彆,認為弩力甚弱,引發也不如雕弓快捷。”
富弼問耶律仁先:“貴使,當時可是如此?”
耶律仁先微笑道:“相公是問狄伴當所言鬥毆之事,還是弓弩優劣之事?”
富弼當然不會再給耶律仁先鄙視弩的機會,說道:“自然是狄伴當所言,今日在南苑發生的事情。”
耶律仁先點頭:“是如此。”
富弼深深看了耶律仁先一眼,轉頭對狄詠道:“狄殿直,你接著說。”
狄詠道:“小蘇探花本在人群中看射,因為契丹使節此說,便對周圍觀者解釋,道是縱然弩力不及弓,但一個弓手的培養需要十年,而一個弩手的培養隻需四月。因此不能僅從器械威力上考慮,還要將這些因素也加進去。至於威力,則可以用其它方法彌補。”
趙曙韓琦富弼,就連司馬光蘇頌等人,都是眼前一亮。
韓琦微笑道:“那之後呢?”
狄詠說道:“小蘇探花如此解釋後,圍觀的百姓自然是釋懷,這時夏使他擅自取弓,連發三箭,然後……說我大宋人慣會大言炎炎。神情傲慢。”
在座都是城府極深之輩,都不說話,隻韓琦冷冷地問道:“夏使,你伴當所言,可有差繆?”
吳綜捂著手掌,麵紅耳赤:“我沒有傲慢!”
韓琦冷笑道:“那說我大宋人慣會大言炎炎,是有的了?”
吳綜將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
趙曙看了看儀表出眾的一方,再看了看吳綜,已經露出了嫌棄的神色:“狄殿直,繼續說。”
狄詠說道:“這時大理高侯爺就開口,說是弩其實不比弓差,然後……然後與小蘇探花,阿囤將軍,三人三弩,一息一發,呼吸之間——”
然後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抬頭道:“連發四十五矢,每矢皆中紅心!阿囤將軍,真是神射!”
“豈有此理!”韓琦頓時大怒:“禦前問對,敢如此信口胡言!真當自己是功臣之後,斬不得嗎?!”
狄詠苦笑拱手:“相公,剛才所言,句句屬實,當時眾目睽睽,小臣豈敢胡亂編造”
富弼卻見下首眾人,連吳綜耶律仁先都不反駁,不覺駭然:“真的?”
狄詠說道:“阿囤將軍和高侯爺蘇探花所用方法極為巧妙,兩人隻管上弦,阿囤將軍隻管引發,配合熟練,那種……那種韻律一出來……反正小臣是歎為觀止。”
韓琦還待細問,富弼趕緊扯了扯他的袖子,轉而問道:“那後續如何?”
狄詠也是異常振奮:“後續自然是圍觀小民喝彩如潮,小蘇探花便對大夥兒解釋,說我大宋軍械其實不弱,隻需要足夠的訓練,加上恰當的使用方法,弩,並非比不過強弓啊相公!”
富弼趕緊擺手製止狄詠:“說後續!”
“哦。”狄詠不免有些失望,又有些憤怒:“輸了這陣,西夏使節便出言不遜,他的原話是——等我家少帝提兵秣馬,興師問罪的時候,黃口小兒便知道哪裡不對了!”
“放肆!”韓琦富弼齊聲怒喝。
韓琦怒不可遏:“敢出此喪心之語,西夏就沒有能做使節的大臣了嗎?!陛下,臣請外放,方麵西北,倒要看看那諒祚敢有何為!”
趙曙抬手製止了:“夏使,狄殿直所言,可有一絲差誤?”
吳綜臉色蒼白,垂頭喪氣:“我……我那乃是一時激憤之語。”
可轉眼有一臉怨毒:“自打進入宋境以來,大宋可曾對我西夏有過一絲尊重?先是阻我入拜,無禮羈押於外廄,其後杯盤不設,餓了我們一整天。如今倚仗人多,欺負人少!還刺傷我右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