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油時間緊任務重,也就不再等了,五月二十二,定為婚期。
先三日,五嫂再次出發,替男家送花髻、銷金蓋頭、五男二女花扇,花粉、洗項、畫彩錢果之類,這叫“催妝”。
女家答以金銀雙勝禦、羅花襆頭。
本來還應該有綠袍、靴笏等物的,但是蘇油如今是正經五品,幾年前就超越了綠袍這個級彆。
所以朝服就是喜服,靴笏都是朝廷頒發給蘇油的真家夥。石家根本用不著拿綠色的假朝服來寄托對女婿的美好希望。
前一日,石家上門了,老安人親自帶著一幫夫人女使,先過來鋪房,掛帳幔,鋪設房奩器具、珠寶首飾動用等物,這道手續,叫“暖房”。
布置完畢後,老安人便吩咐親信婦人和從嫁女使,看守房中,任何人不準進入,等待新人的到來。
迎親的日子終於到來了。一大早,八公便身著新錦袍子,招呼小七他們的行郎隊伍準備。
寅時大吉,行郎們兩個一排,穿著綠色小袍,手裡拿著各種物事如花瓶、花燭、香球、沙羅洗漱、妝合、照台、裙箱、衣匣、百結、青涼傘、交椅等這些東西叫“執色”興高采烈地出發。
前邊帶路的,是專業的婚禮承辦隊伍,叫“授事街司”;
中間還有從教坊司,私館借來的官私妓女,乘著馬,她們一會兒有引領新娘的職責;
還有一班倩樂官,就是是鼓吹班子。
中間夾抬著一頂花簷子,就是花轎,一起前往石家,迎娶新人。
蘇油是不出麵的,被打扮得紅頭花色,就在家中正堂高位上傻乎乎地坐著,等待就好。
隊伍伊伊哇哇熱鬨非凡,吹打著從可龍裡出發,沿著江邊竹林石道,過了新橋這橋如今被百姓們呼為探花橋一路來到石家堡。
沿途的漁人樵夫,田間農人,都帶著笑;路邊奔跑著許多孩童,唱著兒歌追隨;就連四裡八鄉,都有不少人趕來看稀奇。
石家堡前早就張紅結彩,擺好了羊酒禮款待行郎。
這邊也有一套班子,由石富領著,笑眯眯地對迎親隊伍和圍觀者散花紅、銀碟、利市錢。
吉時一到,樂官指揮著班子努力吹打起來,摧妝的曲子驚得早起的鳥兒們都飛遠了。
兩邊的茶酒司授事勾管站成對臉,開始互念詩詞,爭誇聘禮和嫁妝的豐厚,非要壓過對方一場。
精彩的對句惹得圍觀者紛紛叫好,一起催請新人:“出閣登車了。再由得禮官顯擺,該錯過吉時了!”
伴嫁娘子扶著蓋著蓋頭的石薇出來,既已登車,擎簷從人又開始作怪。
嘴裡唱念著求利市錢酒的詩詞,腳下磨磨蹭蹭地不肯啟簷,直到石富笑嗬嗬地塞了些小紅紙封過去,方行起簷作樂,一路吹打著朝蘇家走去。
迎至蘇家門首,時辰將正,樂官妓女及茶酒等人,將大門堵住,又是一場拚詩,這叫“攔門”,以求利市錢紅。
克擇官執花出來,從官手裡拿著一個盛著五穀豆錢彩果的簸箕,望門而撒。
小娃子們一路跟隨等的就是這一刻,呼喊著上前爭拾,這個叫“撒穀豆”,以壓青陽之煞。
克擇官請新人下簷,一妓女麵朝花轎,捧鏡倒行,數命妓女執蓮炬花燭,導前迎引。
兩位石薇的親信女伴,左右扶侍而行。
蘇家門前,早已經鋪上了青錦褥,石薇跨過上邊擺放的馬鞍,進入中門,扶入新房中少歇。
女伴放下房中懸掛的彩紗帳,謂之“坐虛帳”。
蘇家的本家親戚們,送上客會湯次,每人備酒四盞,接待女氏親家,及親送客人。
蘇油身穿熏製過的嶄新朝服、頭戴金花襆頭,臉上還撲著香粉,一任女家圍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