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進京(2 / 2)

蘇廚 二子從周 5068 字 5個月前

講退,獨留呂公著,語曰:‘朕以司馬光道德學問,欲常在左右,非以其言不當也。’

公著力請解職,許之,它日,又謂公著曰:‘光方直,如迂闊何?’

公著曰:‘孔子上聖,子路猶謂之迂;孟軻大賢,時人亦謂之迂。況光者,豈免此名!大抵慮事深遠,則近於迂矣。願陛下更察之!’”

……

一艘寬底吳船,在南京應天府停留了下來。

船上住著一家人,女主人還好,長得富態,衣裝打扮都是富貴人家的做派,男主人則——

怎麼說呢,說得好聽叫隨意灑脫,所得不好聽,有些邋遢。

男主人四五十歲年紀,手裡拿著一本《尚書》,一邊,一邊還與身邊桌上攤開的幾本對照,偶爾還提這筆寫寫筆記。

男主人身邊伺候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相貌俊朗,眉梢眼角皆有些傲氣,一副二世公子哥做派。

就聽年輕男子對男主人說道:“父親,朝命至重,出發時急如星火,如今卻在南京逗留,蘇明潤真就這麼了不起?”

說話之人正是王雱,年前剛中了進士,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讀書的自然就是王安石了,就聽王安石說道:“當然了不起。蘇明潤治政,料軍,文章,氣節,均有可取,竟然是我大宋難得的全才。然朝中諸公不容,一向在邊境周轉,此番赴闕,無論如何,都要奏稟陛下,將之留京,放在地方上,屈才了……”

王雱譏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年父親從落卷中將之提拔出來,蘇明潤方中得探花,卻何必又在揭封之後,建議官家將之降等?一番大好人情的機會,卻叫父親白白放過。”

王安石卻不以為意:“的確是大出為父意料,十四歲的探花郎,六年之間,每以事功立身。所曆之處,政通人和;所有更張,不畏時俗。一身任之,竟然是我輩中人。”

王雱卻比較清醒,搖頭道:“不然,此子與張方平,趙抃,薛向一路。其兄蘇洵,宗侄蘇軾蘇轍,與歐陽修富弼過往甚密。自身也頗受韓琦看重。此番進京,自有張趙二人看護,說不定人家愛惜羽毛,還不見得稀罕父親這點人望呢。”

王安石放下書:“雱兒,當年我第一次見到蘇明潤,曾說起你幼年事跡,就是獐旁為鹿,鹿旁為獐那件事。”

王雱頗有得色:“蘇明潤也號稱神童,那他如何說?”

王安石看了王雱一眼:“蘇明潤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王雱頓時變了臉色。

王安石說道:“這才是大聰明。雱兒,休要看低天下智者。”

“蘇明潤的文學義理,不下與你。當年高中探花,絕非幸致。這本《尚書祈詢》,足見其思慮之深。”

“其餘經濟經緯,更非你所及。甚至天文,地理,兵農工商,甚至音律,書法,皆有建樹。”

“至於理工之學,辯證之道,精細純三論,情為理先的思考,更是綜纈前人,卻自成新論。不誇張地說,已經具備開宗立派的資格。”

王雱不服:“蜀學雜而不純,偏重以實相驗,隻敢一步三顧,不敢大刀闊斧。說到底,裱糊匠罷了。”

王安石搖頭:“雱兒,你的確是聰明之輩,但是才高使氣,失卻了胸襟。”

“至少我沒有聽見蘇明潤直道宰執,前輩之名,生平未見慍怒。這等涵養,彆說是你,為父都自愧不如。”

“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此先儒之流風。陷於俗,黨與朋,拘於仕,從於王,此今儒之習氣。”

“蘇油身上,沒有一絲今儒的腐濁,這是我看重他的地方。”

王雱問道:“既然如此,如何曾相公那裡,隻見父親推薦呂惠卿等人,未見推薦蘇明潤?”

王安石哈哈大笑:“老蘇當年給歐陽學士推薦大小蘇,信中言其族有自能脫穎者,不勞提攜,蓋明潤也!何勞老夫作為?”

就聽一聲長笑:“蘇油秉性頑劣調皮,行思飄忽,不過多得人相力助耳,那裡當得王公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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