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油聽聞之後,說你們這是陷入了思維定式,加植物香精,讓這東西變成了希貴希貴的廣譜護膚品多好?!
這東西其實就是後世的凡士林,不過在現在,有了一個屌炸天的新名字——天方油。
因為當時大宋的玫瑰露都是來自西方中東地區,這時候大宋民間的普遍印象,就是這些香噴噴的東西,隻要來自天方,一是好,二是……貴。
立刻身價翻十倍。
所以洪江一邊幸福地抱怨,一邊痛苦地數錢——蘇明潤,你賠我的休假!
賠是不可能賠的,光一個蠟燭產業和煤油產業,就夠養活整個永興軍路的軍隊了。洪案判你好好乾,我掐指算定你這一波又要升官!
用石油產品的利潤,給永興軍路全員換裝備,添軍衣,提高夥食標準後,小蘇老子在軍方的口碑,立刻如日中天。
於是蘇油完全放鬆了下來,如今就在休假。
或者說處於半休假狀態,上午上班,下午摸魚。
張麒拿著劉嗣和大蘇的信件過來的時候,這娃正趴在石薇肚子上聽動靜。
“嘿!薇兒,這孩子像媽,還會踢他爹!”
張麒在門口聽見這話,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石薇幸福地笑著,輕輕給了蘇油一腳:“小七哥來了,你也彆天天膩在我身邊行不行?那麼多大事兒不夠你忙的?”
蘇油站起身,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還真沒什麼大事兒,最近就有個陝西和永興軍路高級將官交流活動,讓永興軍路的部隊官長輪流過來參觀學習,阿烈給他們培訓囤安軍和控鶴軍的部隊條令。”
說完轉頭:“小七哥進來吧。”
張麒這才邁步進來:“四哥和大先生來信了。”
蘇油先抖開蘇軾的信件,看了起來。
這娃在杭州,和被貶落的孫覺一起,經常喝酒對詩。兩人約定好,誰要是失口提起朝政,罰酒一大鐘。
詩詞進入了豐產期,文豪的名頭,日漸響亮起來。
杭州名人高士,過往官僚,無不設酒置宴,殷勤邀約,大蘇疲於接應,在給蘇油的信裡,號之“酒食地獄”。
無數的雅事傳出來,比如和蔡君謨鬥茶;和楊元素,張子野泛舟;和王居卿論桃李;為錢凱,劉唐年幾歲的小女兒即席填詩,還寫在人家小妞妞的裙帶之上……
為解營伎秀蘭之困,《賀新涼·乳燕飛華屋》出來了……
為調戲陳直方娶妾,《江神子·玉人家在鳳凰山》出來了……
遇到了佛印和尚,“佛印燒豬待子瞻”的故事出來了。
擔任州試的監試餘暇,到鳳凰山上的望海樓閒坐,《望海樓晚景五絕》出來了……
在望湖樓喝醉了,《望湖樓醉書五絕》出來了。
……
水枕能令山俯仰,風船解與月徘徊。
能將物理中關於運動的相對性,解說得如此高妙,有趣,浪漫,富有禪機哲理,蘇油收到信看了之後,心裡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是羨慕嫉妒恨。
當然也不是一天到晚光知道玩,正事還是做了不少,
高麗使者入貢不稟正朔,被蘇軾退回,改成“熙寧”之後,方才接受。
在中和堂當監考貢士的老師。
在湯村監督鹽河水利工程。
在湖州查看堤防水利工程。
蘇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將蘇軾放到杭州去是對的,這娃在那裡,得到了前輩們的眷顧,同僚們的尊敬,士民的推崇,得到了精神上長足的自由。
詩才和詩力嗖嗖狂漲,如今的蘇油,已經自慚形穢。
不過蘇油拿馮京給自己當擋箭牌,大帥哥中得狀元後,詩名寂寂,我輩是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
心底下埋藏著深深的自卑,嘴上還硬:“哼!天天胡吃海塞,他現在肯定變成了個一百五十斤的胖子!”
再看了劉嗣的來信:“章子厚當真心硬,這是驅虎吞狼,斬草除根之計啊……喲,四哥當官了!還成了章子厚的幕員!”
張麒就撇嘴:“可稀罕那個官!一個月俸祿三貫呢!四哥這回還不知道要補貼章七多少錢!”
這話說的,有點不拿市辦公室主任當乾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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