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情緒,叫孤獨。
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家粱覺得自己還能戰鬥一百年。
……
汴京,大相國寺。
今天是休沐日,文彥博陪著夫人前來上香。
梳子,絲麻,果子,價格全漲了。
集市上多了不少執事模樣的人,盯著賣果子的小販,仆人去打聽了,每日小販賣完果子,那些人會立刻將牙錢收走。
看見文彥博將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夫人在一邊發話了:“今天是來拜佛的,可不興垮著一張臉。”
文彥博掉頭,懶得再看:“簡直就是瞎搞!”
前幾天,編修三司敕條例刪定官郭逢原上疏,說宰相代天理物,無所不統,當廢樞密府,並歸中書。
還說王安石居宰輔之重,朝廷有所建置,卻被樞密牽製,“臣恐陛下所以任安石者蓋不專矣。”
趙頊就算再傻再信任王安石,也知道這話是胡言亂語,但是王安石還說“人才難得,如逢原亦且曉事,可試用也。”
這種人,也叫人才?!
權監察禦史裡行張商英上奏,刑部曆法,各地蝗災,必須捕儘方可上奏。
如今河北開始出現蝗蟲,奏章四十九封,因除捕未儘,被進奏院以不應法,封還了三十九狀。
張商英的奏章裡充滿了譏諷的味道——必待其撲儘方許上聞,到那個時候才恐懼修省,陛下,臣擔心你會來不及!
陛下到底英明,禦批:“進奏院遍指揮諸路轉運、安撫司,今後有災傷,令所在畫時奏聞。”
王安石問陛下:“諸路安撫司有無限合經製事,又何暇管句奏災傷狀乎?”
趙頊笑而不答。
想到這裡,文彥博不禁冷笑,是蠢,還是膨脹?
夫人和仆人的對話,很快又將文彥博的思緒拉回現實,夫人最喜歡吃的薛家鋪子冰雪,仆人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夫人詢問:“為什麼啊?薛家賣冰雪都幾十年了,算是老字號吧?”
仆人回答:“薛家賣的冰雪,都是老掌櫃冬日裡親自采的,市易務的人說不從市易務購冰,就不得行賣。”
“老掌櫃也硬氣,說薛家冰雪的品質,那是汴京人都信得過的;市易務的冰不是他親手炮製,他怕辜負老客砸了招牌,直接關張回老家了。”
夫人有些無語:“這……”
接著又見幾個小販被衙役押進場,一個小販挑著蒸籠:“為什麼?官爺我這是自家做的炊餅啊,為什麼不能沿街叫賣?”
衙役也不回答,隻是笑著揮手。
一個小吏走過去:“吵什麼吵?以後凡是買賣,必須來市易司,知道市易司的範圍嗎?就這禦街一帶。”
小販賠笑道:“官爺,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我家在崇明門,跑這麼遠也不是事兒,你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小吏說道:“這樣啊……那你們交幾個牙錢就走吧,出去後彆叫賣了,以後就家附近走走,不要過州橋來,明白了?”
幾個小販趕緊湊錢:“多謝官爺,多謝官爺!”
收了大約二十文牙錢,小吏在手裡顛了顛,對倆押人來的衙役說道:“都鄉裡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做事情也彆太過。這裡二十文,算是二位的茶水錢……”
兩位衙役嬉皮笑臉地正要伸手,就見小吏又將錢收了回去,轉頭對一個棚子喊道:“張家娘子,給兩位差人送兩份湯飲過來,你家的牙錢我就算是收了啊!”
張家娘子在那邊樂嗬嗬地答應了,小吏才對衙役說道:“以後這樣事兒少乾,可積點德吧……”
說完搖了搖頭,也不管倆傻了的衙役,背著手自顧自回工房棚子去了。
文彥博也搖了搖頭,看著汴京城裡這一幕生活畫卷,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文彥博是儒家子弟,就算受到龍昌期的影響,但是更蘇油一樣,隻接受理論,拜佛是不可能拜佛的。
所以夫人去上香了,他就溜到道隆大和尚的方丈裡邊喝茶。
道隆大和尚當然要親自相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