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確定過眼神之後,吳充躬身道:“既然陛下如此堅持,便如陛下前議吧,靜海軍節度使挺合適,方便節度出海考察。”
王珪也躬身:“不過還需形成定製,就……比照製科吧。今後宗室要實領節度,需試製科過閣,方能領任。”
製科,那是文臣的專利,這是強行給宗師實任節度拉進文官的隊伍。
趙頊明白這已經是文臣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點頭道:“那便如此……”
剛說到這裡,便見童貫在門口探頭探腦:“童貫,何事?”
童貫小碎步上前:“官家,本日當值樞密院孫固,有要務請見。”
孫固也是同知樞密院事,這個時候請見,那就是有耽誤不得的軍國大事發生。
趙頊立即說道:“宣!”
不過一會,孫固匆匆進來:“陛下,交趾有奏,占城發生戰事交趾路轉運司,寧海。軍幕府請降指揮!”
趙頊大喜:“終於打起來了?!”
見到朝臣們異樣的目光看過來,趙頊才趕緊說道:“根據交趾路眾臣奏報,占城三州不願歸附舊邦,老王和新王也有矛盾,舊州刺史王珍叛心早熾,占城,遲早會亂起來。”
“如今看來,他們的預判,非常準確。”
王珪對蘇油這一套非常生氣,明顯蘇油已經瞞著自己不知道給趙頊灌了多少迷湯:“陛下,占城乃大宋藩屬,作為宗主,對藩屬戰亂喜動於色,殊失仁義之心!”
趙頊臉色赧然,正要習慣性認錯,卻聽孫固大聲駁斥道:“不然,王相公此言差矣!”
孫固是老台諫,王安石趙頊都懟慣了的人,王珪這樣的三旨相公,他是最看不起的,完全不用給什麼麵子。
就聽孫固言道:“占城王倒行逆施,國主將其國人視若財物,生殺予奪。”
“歲給一斛,租收百斛,我中土縱桀紂之君,亦未狂喪如此!”
“此等禽獸之邦,尚忝列藩屬,大宋竟然不聞不問,不事征誅,是何道理?!”
哎呀老頭真是太可愛了,趙頊發現言官懟人的時候,隻要對象不是針對自己,的確讓人激賞。
趕緊製止:“孫老,如今你是在樞密院,不在台諫,且莫要激憤,先奏事吧。”
孫固這才躬下乾瘦的身子:“老臣失態了,臣自請罰俸。”
趙頊還不敢說算了沒必要,這樣老頭會認為自己不尊重他,隻好耐心說道:“先說事情吧。”
孫固奏道:“剛剛收到交趾郡急報,大宋平交趾後,將占城北部三州,交還與了占城,連同老王律陀羅,也禮送歸國。”
“占城新王訶黎不納,派兵進占橫山關,阻止老王返都。”
“老王律陀羅隻能滯留在三州,衣食皆仰賴三州人民供給。老王許三州行五一之稅,三州百姓倒是安悅。”
“訶黎也曾派遣官員入三州,意圖接管統治,然租賦苛重,民人不喜而逐之。”
“洵月之前,訶黎突然發軍十萬,七萬滯留關南,威脅舊州刺史王珍,三萬越過橫山關,侵入三州之地,對驅逐其官員的百姓予以殘酷報複。”
“老王被逼無奈,逃入交趾郡請求大宋庇護,三州百姓紛紛起事,以張令從,劉逢,黃牧為首,號稱‘奉炎軍’,奉從火德,意欲以三州附宋。”
“交趾郡轉運使蘇油綏靖,以為非宋國事務,不能乾涉,隻令整修邊具,輕飄飄下了文告,呼籲各方冷靜。”
“如今三州百姓扶老攜幼而入交趾,餓羸不絕沿途。蘇油奏報,預計今年三州糖業將遭遇嚴重減產,三州百姓死亡不下數萬!”
“占城老王因三州百姓遭受屠戮,深自疚悔,已於交趾交州蓮花池剃度為僧,出家前下書一封,取消國人為王之產那道法令,號召推翻新王暴政,並將占城托付給大宋代管!”
“什麼?”“當真?”“怎麼做到的?!”三句話,分彆來自王珪,馮京,趙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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