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小官都快嚇哭了:“這個……這個……”
蘇油隻比趙宗佑大不到五歲,但是趙宗佑在海上奔波,風吹日曬的,顯得就和蘇油一般大。
加上兩人都是樸素散淡的性格,還都是披著文人外衣的工科狗,氣質上也非常接近。
結果被這綠袍小官鬨了一個大烏龍。
這尼瑪,出京的時候大佬們交代,要大張聲勢,將蘇學士狠狠嚇一嚇,給他來個下馬威。
要是能激怒學士,讓他舉措失當衝撞欽差,陷他一個跋扈之罪,那更是最好不過。
結果特麼劇本演得和大佬們想要的一模一樣,唯一的瑕疵……對方偷偷換了主角!
京中大佬們倒是嘴皮子翻一下,暗示兩句,顯得不留一絲煙火氣,可老子這邊,天都真的要塌了喔……
就見蘇油扶著趙宗佑,意味深長地說道:“二十一節度奔波新宋洲,萬裡歸來,身體本就勞頓不適。”
“在湄洲將養了一個月,念在陛下掛念焦急,這才勉強起行……”
說完捏了捏趙宗佑的胳膊,關切地問道:“節度還好吧?你身體這麼虛,受不得閒氣的啊……”
虛你個頭!那麼多海參白吃的?!
以前倒是真有些體弱,如今航海三年,趙宗佑覺得自己的身體現在能夠打老虎。
不過這也不妨礙身體立馬晃了兩下,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我……好像頭有些昏……”
綠袍小官真要尿了,再也顧不得大佬們的什麼交代暗示,噗通一聲跪倒:“下官禦史台知雜事班常差王營,無意衝撞節度,罪該萬死!節度,啊不皇叔,皇叔饒命啊……饒了小人啊……”
蘇油笑得很溫和:“節度,下僚不通禮數,也是常情,氣不過來的,莫往心裡去。”
靠,紅臉白臉都是你,老子才剛剛入戲!
趙宗佑這方麵比蘇油木訥多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表演:“這個……這個……”
蘇油驚呼一聲:“哎喲,這是氣急於胸,詞不達意了,需要調理才行。”
“放心,兩浙路錢家的錢乙,是杏林聖手,一會兒找他開幾幅方子疏散疏散就好了,陛下還等著你講解南天星圖呢……”
說完扭頭對王營說道:“不過這個藥費……”
王營滿臉的鼻涕眼淚:“給!該多少,小人一定照給!”
“那就沒事兒了,節度寬宏大量,不會計較你這點過失的。”蘇油這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一個站著,一個跪著,王營的氣勢想囂張也囂張不起來,趙宗佑沒有答話,他甚至都不敢站起身來。
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老子就是故意的,可你又能怎樣?
無語的交鋒隻在一瞬間,王營隻好從身後同樣跪著的差役那裡取過文牒,雙手呈上。
蘇油好整以暇,根本不接。
王營隻好開口:“呃……禦史台召,請學士……儘快入京,大蘇之事,聽聞與學士有些掛礙,這個……這個……有些言語,需要……詢問。”
“早這麼說就好了嘛!”蘇油這才將文牒取過來,打開一看,措辭非常嚴厲,不過事情和王營說得差不多,隻說大蘇供述裡邊,涉及到了蘇油,需要蘇油儘快入京,到禦史台接受質詢。
將文牒交給趙宗佑和曾布都看了,算是拉了兩個見證人,蘇油這才說道:“既然是烏台有召,那就不能拖延,否則無罪也變成有罪了,事不宜遲,我這就隨你出發。”
說完轉頭對曾布拱手:“朝事為重,趙公那裡便不去拜訪了,還有江寧王相公,應天張公,子宣你都替我言說一二,過門而不拜,休怪蘇油失禮。”
曾布厭惡地看了王營一眼:“明潤自去,我理會得。”
見張麒在王營身後出現,對他暗暗點頭,蘇油說道:“如此那就暫且作彆,王常差你起來吧,我們奉烏台之令,火速入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