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少宗族子弟的學費,多少宗族女兒的嫁資?!
就這樣被一路上的官員們給大喇喇地吞了!
高滔滔很憤怒,見到趙頊就將賬簿丟了過去,看看你手下的官!欺負到天家頭上來了你管不管!
然後跟趙頊算賬,皇室產業現在也有每年上千萬貫,好,相公宰執們說該交稅,那我們交,京中產業都是坐稅,三十稅一是吧?四五十萬貫而已。
行稅我們也交,十稅一是吧?我讓四通商號認了,兩百萬貫而已。
可現在我要問問,兩浙路貨品價格到汴京城翻了一倍多是怎麼回事兒?這是兩千萬貫!裡邊有我們天家的一半!
當年仁宗皇帝造陵,不過七十萬貫,已經花光了朝廷和內藏全部積蓄!到你爹那裡更是一切從簡,最後連給群臣的賞賜都減了大半,天家的顏麵都丟儘了。
說到英宗,高滔滔終於嚎啕大哭,現在我們自家的產業,每年被侵吞千萬貫之多,天底下還有沒有道理可講了?!
過去的就算便宜了那幫狗官,誰叫我天家免稅,被人家拿著短呢?
可從今天起,誰要再敢搶我天家的錢,休怪我高滔滔要他的命!
趙頊真嚇壞了,他要蘇油過來讓自家母親答應,完全沒有想到高滔滔變成了這種態度,趕緊安慰好氣得抽噎的母親,然後召集兩製——嗬嗬嗬,母後生氣了,這事情,大家議議吧?
這還有啥好議的,三十稅一是以前的法律規定,可是法律從來沒有說過沿途可以卡要。
現在多出來兩倍歸中央,財政收入立馬豐裕起來,最起碼都是上千萬貫的稅收。
就算在農稅和商稅上都要給地方上做出一些讓步和妥協,可問題是以前是你求著彆人交稅,現在是彆人求著你打賞,中央和地方的主從關係,不本就該是這樣嗎?
王珪還有些忐忑,要是沿途積習難改怎麼辦?
趙頊冷笑,天大地大母後的意思最大,沒辦法,三令五申還不聽,孫武都隻有殺人。
蘇明潤說過,這種人,根本不能算是士大夫。
朕給他們漲了薪水,給他們在稅收上做了巨大的讓步,這都還要貪汙,甚至還要貪汙到天家頭上來——大宋皇室就算再溫和,也沒有縱容他們到這程度的道理。
蔡確趕緊讚成,這王相公就是拎不清,管他誰的提議,好不容易有個擴大相權的機會,豈容放過?
再說皇家的旨意常常有些不靠譜的,可這件事情,皇家少有的站在了理上。
退一萬步來說,此令一下,京中貨物價格必定下降,京城居大不易,每月能少點花銷,它能不香嗎?
下頭要是有人反對的話,嗬嗬嗬,那正好查一查,他為什麼要反對,是不是也設過關卡,設關卡沒關係,關鍵是那些稅收的去向問題,地方檢察院那麼多人正需要考績呢,這漕運水路上的官員們,那還不一查一個準?
於是這道詔令,就成了太後,皇帝,中書的共同意誌,還有禦史台的同誌們負責認真監督,讓地方州府嚴格執行。
貪腐的官員們自然是哭爹喊娘,但是哭也隻能背著哭,陛下都說了,農稅上給你增加提成,商稅上給你增加補貼,要是這都還不滿意……請問之前閣下是貪了多少?
而少數清廉自守的官員卻看到了希望,朝廷平白無故多給了地方上好多錢糧,很多事情就可以做起來了。
然而事情還沒完,緊跟著,朝廷第二道詔書下來:清查各地常平,轉運,轉般倉儲,采用新型運輸方式,公私混雜,漕丁停船不下船,啟動綱運,往汴京運糧。
而汴京現有存糧,沿洛汴渠發往興洛倉。
而荊湖路南北兩路今年的漕糧,直接發往黃州,從黃州過鄂州,襄陽,轉漢江,丹水,再到商州囤積。
這一招太狠了,一時間汴渠沿河漕倉官員紛紛朝京師跑,打探消息,活動門路,以前的肥缺部門,變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要是真查,那是真要死人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