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發絲雪白,但並不顯得頭發的主人沒氣色,反而更顯得他超凡脫俗。
這樣的頭發,不是長年累月在床上翻雲覆雨的人是不會有的。
這個人不管是誰,都絕對不會是聞清樂,這就是最大的證據。
他如果真的把這個人當做聞清樂,那是對聞清樂最大的不尊重。
聞清樂不知道祝霄在想些什麼,他隻知道祝霄在看著他的頭發的時候突然就變得更凶了!
聞清樂可是太能解讀祝霄的各種表情了,立刻扭頭繼續拔腿狂奔,絲毫不給祝霄出其不意捅他一刀的機會。
【他這些年真的是越發直男癌了!】聞清樂感歎,【怎麼回事啊,不讓男人喜歡男人嗎,我當時也不是這麼教他尊重彆人性取向的啊。】
【那現在怎麼辦呀,】係統弱弱問道,【打嗎?】
【我再想想。】聞清樂皺起眉頭,腦袋極速運轉。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種緊急情況下,聞清樂還真想出了一個辦法。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祝霄的敵人是他,那他也假裝是自己的敵人不就完事了嗎?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一個被聞清樂逼迫的可憐人,他這一頭白發,都是聞清樂那個混蛋弄白的!
聞清樂打定主意,放慢了腳步。
“彆追了,彆追了,”聞清樂扭過頭去看跟在後麵的祝霄,用儘量友好的語氣說道,“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我們明明可以成為朋友。我和你又沒有利益衝突,還都被聞清樂欺負過,多有共同話題啊。”
祝霄腳步一頓,今天第一次開了口:“……你說什麼?”
然而還沒等聞清樂回答,祝霄又問道:“你知道他的名字?”
那些隻是單純遠遠的見過聞清樂和他們的人,是不會知道聞清樂的名字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隻見不遠處的白發青年垂下眼,他的睫毛長而濃密,雪白一片,讓他更顯得脆弱無暇:“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名字?畢竟……畢竟他強迫過我這麼多年,我的頭發都是他弄白的,仇人的名字,我總得好好記住。”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如同一座大山,哐的一下將祝霄砸懵了。
聞清樂說出這種話心裡其實是相當羞恥的,不過為了日後的和平共處也值了。他鼓起勇氣抬眼去看祝霄,頓時一愣。
祝霄臉上血色儘失,青白一片,嘴角繃直了,整個人的神色看起來差得不能再差。
這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聞清樂正想詢問,就聽祝霄冷笑一聲,隨即,無數東西在黑暗中湧動起來,一隻乾枯的手破牆而出,直奔著掐斷聞清樂的脖子而去。
聞清樂反手拍掉那一隻枯手,穿過數不清的想要他命的東西,向開闊的樓外跑去。
祝霄的反應和聞清樂預想之中的簡直差太多了,讓聞清樂頗為摸不著頭腦,他需要一點時間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是不是不相信您說的話?】係統給聞清樂支招,【畢竟空口無憑,祝霄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呀。】
聞清樂:【有道理!】
祝霄肯定是把他當成騙子了,他總得給出些證據讓祝霄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聞清樂此時已經跑出了室內,他四下看了看,蹲下來在路邊抓起了一把乾草,飛快的開始編織起來。
祝霄追出去時,看到他的目標坐在一塊巨石上,那白發青年圍起了一道火牆,不讓他輕易靠近。
白發青年手裡在做著什麼,祝霄定睛一看,頓時呼吸一窒。
那白發青年在用乾草製作一個小小的草人。
……他有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娃娃,就放在口袋。
那是很久以前,他說自己害怕鬼,害怕自己的異能,聞清樂為了逗他開心而給他製作的草人娃娃。
當時聞清樂跟他說,這一手本來想秀給未來愛人看的,不過看在他這麼可愛的份上,就先送給他了。
聞清樂死後,他一廂情願的把那個小草人作為他們之間的情誼寄托,可現在……
聞清樂不知道那邊的祝霄思緒已經轉過了八十八個彎,他就模糊的記得自己以前跟祝霄說過,他會把這個娃娃送給未來的愛人。所以他現在做出這個,也算是一個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的證據了。
聞清樂做完了草人,直接扔向祝霄:“他送過我這個,還手把手教過我怎麼製作。有一次事後他跟我說逗你玩的時候也送過這個給你。我們同病相憐啊,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祝霄沒有接,他任由小草人掉落在地,一腳踩了上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聞清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