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規矩禮儀一分不亂,行事做事半分不錯,就連剛剛的對話也是行完禮才說的。
齊容點了點頭,對婦人說:“我剛從府外歸來,身上也是肮臟不堪,不如讓我先回院子,洗漱一番再見母親。也顯得更加恭敬些。”
齊容的話裡話外都是尊敬,坦坦蕩蕩沒有一絲羞憤可言,仿佛他不是從青樓回來而是結束了徹夜的攻讀一樣。
婦人抬眼看了齊容一下,隻見這二老爺臉上輕浮的笑被麵無表情代替。與老威遠侯相似的眉眼褪去了滿滿的欲/念和色/欲,反而顯得更加平和。婦人想到了威遠侯,又想了想這個二老爺,輕輕的歎了口氣。
“二老爺孝順。”然後輕輕躬身,帶著身後的一溜小丫鬟離開了。
天光大亮,齊容迎著晨光踏入他的小院。
他以前去過不少古代的建築,那些建築給他的感覺隻是一個房子而已。全都沒有麵前的這座真真正正的古代房子帶給他的震撼大,一股滿滿的曆史厚重感撲麵而來。
才進這個院子,就看到了一條青灰色的石路通向廳堂。草木正蔥蘢,略顯荒僻的院落被這些草木映襯的有些生動之色。
晨光照耀,滿園的薔薇開放,豔麗的色彩衝淡了整個院子的灰重看的齊容有點鬱悶的心情也漸漸爽朗起來。
齊容一遍走,一邊想,他住的瀾逸堂離正堂和他母親住的地方都遠,算是這大的嚇人的威遠侯府的一個偏的位置,從這就能看出來他在這府裡的地位到底是怎麼樣的了。
人心都是偏的,換做他說老祖宗,也必然更加疼愛有出息的兒子,而他雖然占了一個小字,卻實在是不成器。
他實在是難以忍受這副肮臟的軀殼,連忙叫人打水洗澡。
這一通忙活便就是略微有點晚了,身邊的小仆到後來都有些慌張了,但是齊容就是慢慢悠悠不慌不忙的去了。
齊容想,這天光未亮便是派人來叫,定是又知道了他出去逛暗/娼的行徑,過去了也是免不了被責罵一場,早去晚去,都免不了一場怒火。
剛剛的婦人見到他的表情都變了,三步兩步走下遊廊,施了一禮:“二老爺快些進去。”
齊容對這個自己娘身邊的嬤嬤印象很好,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一進自己便宜娘的屋子,他就深深體會到了自己真的是不受他娘喜歡的了。他本以為趙子賦已經算是奢靡之輩,但這個老太太的屋內器物裝飾無一不是豪華,然而看來他和他的娘親的級彆相比,差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才進去那個兩扇對開的紅漆鏤花門,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就伴隨著周圍絕對的噤若寒蟬而朝著他奔湧而來。
“孽畜!跪下!”
齊容剛剛跨進門,才看到坐在上手的老太太,老太太年紀不小了,滿頭銀絲。此時她的手指正顫顫巍巍的指向自己,氣的滿麵通紅。
齊容輕扯嘴角,提起袍子,端端正正的跪在廳內,一分怨言都沒有,腰板挺得直直的,如同一棵直指蒼天的青竹。今天的二老爺沒有穿他的紫紅袍子,反而穿了件文人雅士更愛的月白。
不熟知他個性的人,反而要被他這一身的儒雅氣息唬過去。
可是在場的都是熟知他秉性的,自然不改他們的鄙夷。
周圍小丫鬟的臉色變得非常的奇怪,有的嘴角勾出一點點笑,有的看他的眼神還帶一點鄙夷和憤恨。他冷淡的眼神掃過去的時候,全部都低下頭,噤若寒蟬。
齊容抿了抿嘴,大概知道這也絕對不是他這個大老爺當的有實權,而是怕他看上這些丫頭裡的一個。
“平白的汙了這身袍子。”老太太氣的不輕,身邊的一個不斷替她揉胸口軟語安慰,還有一個端了一杯茶侍候在一旁,沒有另一個那麼靈動,反而顯得比較木訥。
“娘教訓的是。”齊容額頭觸地,磕了一個響頭,眼角的餘暉望向那個女孩,女孩一邊端著茶盞,一邊呆呆的望著他這邊。
好感度:20,齊容垂下頭時,覺得有點出乎預料,似乎要比他想象中的高?按理說照趙雲珊那種對他恨之入骨的狀態,肯定不可能還是正的。
“今後兒子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行那些子混賬事。”
“再不敢夜不歸宿,一定謹守規矩。”
“母親傳喚,再不敢耽誤懈怠。”
……
說一句磕一個響頭,表情誠懇,態度恭敬,挑不出一份的錯著。
“你……”老太太遙遙一指,周圍有未嫁的女兒,提起這個混賬兒子的肮臟事顯然不怎麼合適,又不想輕輕的放下,但是兒子已經低聲下氣的求饒告錯,再依依不舍反而顯得她不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