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左轉過身去盯著掌門。
眼神黑洞洞的就像是兩個深淵,然後色澤極淺的唇勾起一個笑。
完美的弧度,卻讓掌門師兄遍體生寒。
青雲宗掌門看著他的師弟,有點陌生的很,都不知道他的師弟狠起來會做些什麼。
龍左和這些人僵持著,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山下的人,他自然是不可能把邵淩雲交出去的。
但是,這種僵持的局麵也很快被打破了,同時他也知道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魔族在現世的首領開始通過普通魔族的口宣布了這個消息。
原來僅僅隻是空穴來風的消息就能讓這麼多的人聚集起來。
更彆說現在算是言之鑿鑿,被魔族的侵害搞的近乎崩潰的百姓們好像終於於黑夜之中捉住了一個宣泄的口。
他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會被魔族這樣害呢?
魔族首領的這些話就給了他們一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啊,是因為青雲宗裡藏著的天陰體的人啊。
青雲宗把那個人交出來魔族就會離開了吧。
要不是那群人根本沒有辦法侵入到青雲宗的內部,齊容毫不懷疑這群根本沒有理智的人是會上來搶人的。
他們比之前更加熱烈的叫嚷,大概覺得那個存在於青雲宗內部的人是罪魁禍首。
愚昧的民眾是很可怕的,最開始山上的風氣尚且正確,而現在山上的弟子們也漸漸的開始私底下議論起來。
流言猛於虎,把邵淩雲交出去獲得安寧的言論越來越多。
現在這些人中一小部分的是聽進去了魔族首領的話,更大的一部分是痛恨這群殘忍的把他們的親友吸乾的魔族的。
大部分的那些人覺得不能輕易滿足魔族的要求。
所以現在大概有兩種觀點,一個是把邵淩雲交出去,一個是就地處死這個禍害。
龍左心中翻湧著憤怒,對於魔族的大話感到可笑,也對民眾的愚昧感到悲涼,但是他無可奈何。
而七大門派的人不是不知道內幕的,他們是知道天陰體這種體質對於魔族的意義,所以他們主張就地處死邵淩雲。
既然邵淩雲的體質是會成為魔族的嗣育場,那麼他留著也是個禍害,還不如除去了。
這一部分日常高高在上的人的思維愚蠢不免俗,居然和山下的平民相應和。
去思考為什麼魔族的大門會開的人隻在少數,他們習慣性的希望犧牲小部分來止戰。
剛開始還客客氣氣的和龍左商量。
但是龍左肯定是沒有任何可能把邵淩雲讓出來的,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說這是假的,這是魔族用來害他的借口。
就說是真的,他又怎麼可能傷害自己的血脈?
七大門派的人最初還是很客氣的,無非就是每天都有人過來勸他。
但是後來,龍左還是不鬆口,七大門派的人就有點不耐煩了。
山下的動靜鬨的這般大,山上的口舌止不住,另龍左無奈的是,邵淩雲最終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他的丹田經過幾次痛徹心扉的恢複過程已經開始有了不小的起色,所以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倒是沒著重過問自己的體質。
上次的事情因為是被迷暈了的,他也幾乎毫無印象。
天陰體嘛?
邵淩雲在嘴裡咀嚼著這三個字,濃重的苦澀在嘴裡蔓延開,仔細想想他所知道的有關天陰體的一切。
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就越覺得恐怖。
成為魔族的嗣魔場,初生的如同老鼠般大小漆黑醜陋的魔族在他的身體裡被喂養,他們啜飲著他的血液,用他身體裡的靈力快速的長大,然後從他的嘴裡跑出來,一隻又一隻。
恐怖又惡心,所以他在午夜裡常常驚醒,這幾天他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事會降臨在他的身上,他隻覺得自己的前十幾年過的夠苦的了,好不容易苦儘甘來。
現在,如果師傅把他交出去了,他根本不能想象以後的日子。
他從知道消息的每一天都在驚恐中度過,他害怕那個對他很好待他的師尊會忽然對他冷漠起來。
他害怕那雙望向他的溫柔的眼睛忽然變得冰冷。
然後言語冰冷的讓他被魔族帶走,或是親手了結了他。
而他也是知道師尊的近況的,前有萬千民眾,後有七派長老。
很難吧,保下一個他,是很難的事情吧。
齊容是很及時發現邵淩雲不對勁的,他提醒了龍左說目前山上的言論會對邵淩雲很不好。
龍左已經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讓這些話傳到邵淩雲的耳邊,但是沒用。
目前的形勢已經越來越危急,魔族等不了,所以被吸乾血肉的人越來越多,民眾等不了,所以請願的人越來越多,而七大門派等不了,早就已經卸下了和平的樣子,劍拔弩張,雖然龍左實力強大,但是七大門派聯合起來非要他把邵淩雲交出去,他除了惡戰,彆無他法。
就在這個時候,邵淩雲忽然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