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安不知道祁雲的打算,單看祁雲二話不說就掏了十一塊五出去,頓時心疼得一張端正的臉都要皺巴到一起了。
等兩人抱著二十多本雜誌出了書店,周國安忍不住湊到祁雲耳邊小聲問祁雲剩下的錢還夠不夠,“九月分糧之前咱們還得花錢買點糧食撐著,這會兒青黃不接的要去預支糧食也預支不上,老村長那裡之前吳麗就已經去借過一回了。”
周國安這麼說也不是提醒祁雲要留錢出糧食錢,就是擔心祁雲現在胡亂花了以後真要用的時候拿不出來。
好在祁雲也不是那愛胡思亂想的,隻心裡默算了一下點頭表示還夠,“咱們一會兒去買袋口糧帶回去。”
村裡這會兒還真沒有誰能賣糧食出來,要知道一般人都在秋收的時候就留點口糧,其他的都賣去了鎮上的糧站那邊換錢。
要知道秋收後賣糧食,那會兒還是新出的新糧,翻過了年再去賣,那就是陳糧了,價格上就要低一籌。
即便在村裡能買到,也都是些豆子苞米之類的,祁雲算了算,還是決定去買點大米小米之類的,大米一毛多一斤,陳米更更便宜點。
最後兩人買了二十來斤的陳米,花了兩塊錢,這點大米回去之後再跟雜糧混合著,基本就能吃到秋收了。
今年祁雲跟周國安基本都沒停工,便是吳麗也幾乎乾滿了工天,隻要收成可以,那來年三人口糧還是夠了。
把這些都買完了,兩人才扛著兩個布袋子去了供銷社。
找到李冬梅又報了李曉冬的名諱,李冬梅不管心裡怎麼想,麵上總歸是笑嗬嗬的應了。
有李冬梅幫忙,最後祁雲買褲衩子倒是沒花帶來的布票,因為這褲衩子用的布料少,都是他們內部人員自己用布腳料子做出來的。
雖然顏色有些暈,還脫色,不過祁雲也不在乎,摸著料子軟,趁著有這個貨還不要布票,就又給買了三件汗衫。
一件自己穿,另外兩件祁雲去郵局給懷城老爸寄了一件,另一件給邊疆大哥寄了過去。
懷城那邊說是大城市,可很多東西都是分配得很緊湊,像是祁家父母都是把布票攢著一年到頭給
孩子做身衣裳,或是給家裡添置被褥之類的。
到最後自己身上的衣服基本都是有接近十好幾個年頭了,比三個孩子裡最小的祁雲年紀也小不了多少。
要祁雲說也就這會兒的東西質量真不錯,要不然後世誰家的衣裳穿洗這麼多年還能繼續用的?
因為汗衫也是最便宜的布料邊角做的,一件汗衫就是五毛錢,祁雲一次買了三件,也算是大方人。
李冬梅瞧著祁雲掏錢眉頭都沒皺一下,頓時真樂嗬了,笑著讓祁雲以後有什麼需要隻管來供銷社找她就成。
雖然是鐵飯碗,可他們也是要看業績了,要是業績好了還能往上麵升一升,那可都是跟工資有關的事兒,可不讓人向往麼?
全程幾乎都是祁雲在花錢,周國安原本還有想買的東西,可真看見東西價格了瞬間又覺得也不是必須要買的。
於是到最後祁雲又在郵政局買了郵票跟信封信紙,周國安還是除了買糧食的那點錢,其他地方一厘也沒花,連祁雲都笑話周國安是勤儉持家的好男人。
“哼,我以前手裡從來不留錢的,不過現在老祁你花得這麼凶,我可得緊巴著捏在手心裡,以後咱們倆要花銷的地方可不少呢。”
周國安被祁雲笑話了也不生氣,就是哼哼兩聲,然後掰著手指頭算他們要買的洗衣粉肥皂之類的。
冬天的冬衣今年是有帶,可一年兩年還能用,三年四年他們肯定是要長個子的,舊衣裳肯定是沒辦法繼續湊合了。
要是以前在家,那操心的都是父母,可現在他們也離開家出來單獨混日子了,當然不能就昂著脖子等家裡那邊寄過來。
城裡要弄到布票可不容易,周國安現在是真理解了自己爸媽為何老是愁眉苦臉了,因為掰算這些日常花銷真是太難了!
之前周國安還一心靠著祁雲,覺得老祁是個靠譜穩妥的,但是今天來鎮上真讓周國安瞬間被敲了一悶棍,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沒心沒肺就等著祁雲安排了。
周國安掰著手指頭埋頭皺眉苦巴巴算計的模樣叫祁雲笑得不行,被祁雲這麼一笑,周國安又是一瞪眼,“笑死算了!”
雖然笑得也挺好看的,可周國安深刻的認識到老祁果然是比他小一歲需
要被照顧的小兄弟,一股責任感叫周國安又是沉重又是安心的。
責任感叫人沉重,可有種被人當做依靠的感覺也叫周國安感覺有點踏實安心感。
“好了彆愁了,下次我肯定不會這麼花錢了,這不是都需要麼?”
在祁雲看來這每一樣都是舍不下的必需品嘛,花錢也是沒辦法的。
當然,這個話在周國安看來是很沒有說服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