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新婚(1 / 2)

出了門被外麵的夜風?吹,祁雲好歹感覺心底那股燥熱這才稍微平息下來,甚至還?有閒心情?漫不著調地暗忖:莫不是中午的酒勁這會兒才衝上來?

喝酒跟喝水?樣,堪稱對酒精無感的祁雲找了個理由,就?很不要臉的甩了鍋。

畢竟老房子著火這種事實?說出來就?太丟人了,祁雲覺得他?個大男人還?是要留點麵子的,雖然平時屬於祁雲的麵子基本上都是被他自己先?扯下來甩了不要。

江家?沒?有養豬,後院的草屋就?隻有洗澡間的功效,茅房都是隔開了?段距離的,這會兒修茅房主要考慮的是方便往外麵運肥,其他的功能基本就?沒?人在意。

鄉下的夜晚是很安靜的,除了不知道躲在哪裡的蟲子鳴叫,就?是偶爾有誰家?的狗叫兩聲。

江家?沒?養什麼牲畜,也就?洗澡間隔壁的雞籠裡,傳來母雞睡覺時發出的咕咕聲。

家?裡原本的五隻雞,這回辦喜酒還?因為購買的數目不夠,於是十分悲壯慘烈的犧牲了三隻去頂著,所?以現在隻剩下兩隻母雞戰戰兢兢互相擠著,在黑暗的雞籠裡互相尋求安全?感。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兩隻母雞還?忍不住發出不安的咯咯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茅草屋裡傳來的嘩啦啦水流砸在地麵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了。

聲響前後沒?持續多久,很快就?消失了。

祁雲自己不覺得,可那直接端著水桶往身上倒水的架勢,?聽聲兒就?知道這人著急到?了何種程度。

前前後後從進去脫衣到?穿衣出來,約莫十分鐘都沒?用,關鍵是祁雲還?洗了頭發,去掉中間脫衣穿衣抹香皂擠洗發水的消耗時間,這速度就?挺迷了。

房間裡,摸著床上?顆紅棗嚼得差不多的江畫眉,這會兒亂蹦躂的心臟也總算勉強恢複了往日的矜持。

江河已經乖乖回房睡覺去了,小孩子白天玩得太瘋,心情?也太過激動亢奮,晚上很快就?呼呼大睡,什麼都不知道了。

想到?淘青姐她們說的話,江畫眉單手撫著胸口,閉著眼深深吐出?口氣。

沒?關係的,反正淘

青姐也說了,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隻要乖乖躺好聽男人的話就?行了。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沒?阿雲聰明,學了?些也沒?搞明白,不過她知道阿雲肯定?懂得怎麼才能生娃娃。

想到?像阿雲的小娃娃,江畫眉總算充滿了乾勁兒,睜開眼鼓著腮幫子長長地吐氣,而後就?抬腳,用旁邊剛才祁雲特意搭過來放在她手邊的毛巾擦了腳,又穿上布拖鞋,走到??邊用水跟毛巾把臉上的妝容給洗乾淨。

見?祁雲還?沒?過來,江畫眉也不耽擱,徑直坐到?靠窗那邊的竹製台桌前,抬手摸索著把盤起的頭發拆開放了下來。

為了?整天不亂,給她梳頭發的人把頭發盤得比較緊,發根拉扯著頭皮繃了?天了。

江畫眉用梳子多梳了幾遍,已經被用得光滑的木齒尖不輕不重的刮過頭皮,總算覺得頭發根兒舒服多了。

這回結婚他們商量了?下,也沒?給家?裡添置什麼衣櫃箱籠之?類的家?具,因為家?裡現在用的這些東西都是這兩年祁雲陸陸續續添置的。

再加上江畫眉平時保護打理得仔細,如今說?句半舊都是誇張的,看起來跟新的也差不多,添了也是浪費。

相比之?下,祁雲自己住的那邊反而沒?什麼東西,偏偏江畫眉這邊可以說已經什麼都不缺了。

能用竹子做出來的椅子凳子矮塌箱籠,不能用竹子做出來的,秋末上山給林場樹子剔樹丫的時候,祁雲就?走了李曉冬那邊的門路弄?兩根柏樹,找了隔壁屋裡?個木匠給打了送過來。

江畫眉?邊有?搭沒??搭的梳著頭發,?邊轉眼看貼了雙喜紅字又換了大紅被褥的房間,?時忍不住偷偷的笑。

這臭不要臉的,說不定?以前就?打著主意要在他們這邊跟她結婚過日子,要不然怎的當初準備得就?這麼齊全??

江畫眉正想著事兒,深覺心裡甜滋滋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頭發上還?帶著濕潤的祁雲走了進來,身上換了?件灰白色的柔軟背心,下麵依舊穿了寬鬆的直筒黑長褲。

房間裡點著的紅蠟燭發出橘黃的光,原本白日裡就?知道長得好看的男人因為朦朧而顯得越

發叫人錯不開眼,江畫眉下意識捏緊了手上的木梳,垂下眼眸,心裡暗暗念叨著生娃娃來鼓勵自己。

——阿雲這麼好看,生的娃娃肯定?更好看,加把勁兒,爭取早點揣娃娃,不能怕!

祁雲推門而入,迎麵似有?陣熱浪,剛才洗完澡才涼下去的身體頓時又騰起?股悶熱感。

特彆是他家?小姑娘單手撫著頭發?手捏著梳子正側對著燭光扭頭雙眸水潤的盯著他不錯眼,更是叫祁雲心跳?窒,而後流動的血液轟隆隆狂奔起來。

小姑娘已經洗乾淨的臉上不用胭脂裝點就?已經紅霞遍布,?雙眼角下彎眼尾上挑的眼也因為滿心的情?意透出股多情?的嫵媚,隻是斜著眼隨意的?瞥,卻露出?身透著單純的風情?來。

兩人眼神對視後,江畫眉又不自在地紅著臉?臉嬌羞地垂下眼簾,抖動的濃密彎的長睫毛泄露出幾分嬌弱來。

也許這樣說有點矯情?,可祁雲還?是要說,此情?此景,他這個偽文藝青年也忍不住想起?句話:最是那?低頭的溫柔,像?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曾經祁雲在文學作品中看見?“純真?的嫵媚風情?”這種形容詞時,是十分鄙視文人無視現實?的浪漫手法。

可現在祁雲卻有種“醍醐灌頂”的恍然大悟之?感,原來純真?與嫵媚也不是彼此互為反義的詞彙。

祁雲不動聲色的關了門,還?抱著不明不白的心態很是順手的落了閂。

確定?不會有人不請自來的打擾他們,祁雲腳步緩慢卻帶著股沉穩,上前接了江畫眉手上的木梳,?手搭在小姑娘削瘦卻圓潤的肩膀上,?手在那頭黑亮的及腰長發上梳了?下,“累不累?”

江畫眉紅著臉搖頭,又小心翼翼地飛快掀起眼睫毛瞄了他?眼,卻被逮了個正著,江畫眉慌忙又垂下眼簾,腦袋也不自覺地埋了下去。

這小動作惹得祁雲輕笑?聲,手掌輕輕放在她頭頂摩挲。

那聲音江畫眉形容不出來,總之?就?是覺得跟平時說話時的聲音有些不?樣,略微低沉些,落在耳朵裡就?有?股癢癢的感覺飛快的躥遍全?身。

“看來我們家?小姑娘體力

?還?不錯,挺好的。”

江畫眉不明所?以,還?沒?來得及抬頭給祁雲?個詢問?的眼神,下巴就?被輕輕的扣住抬起,陰影靠近,祁雲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滿眼的歡喜藏也藏不住。

江畫眉的唇被手指壓著溫柔的摩挲,有屬於祁雲的呼吸噴灑到?她臉上,讓江畫眉有種缺氧的暈眩感。

狡猾的野獸用溫和無害以及漂亮的外表迷惑住了獵物,當獵物沉浸迷醉時,野獸露出獠牙,瞬間?口咬住獵物的脖頸,讓它無法掙紮,隻能死在它的懷裡。

“眉眉身上好香啊。”

這話忒是羞人,江畫眉想要讓他不準再說了,可張開嘴卻發現說不出話來,原來主動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男人全?部篡奪了過去。

有小貓般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紅燭的燭芯發出?聲輕微的嗶啵聲,燭火搖曳,似也被房內逐漸升溫的氣氛引得不安。

“上次你不是問?我,誇男人好棒這個話應該什麼時候說嗎?我現在告訴你啊。”

“彆怕,?會兒就?好了。”

“眉眉,寶貝兒,我愛你,好愛你......”

男人在某些時刻喜歡說“我愛你”這三個字哄女人估計也不是沒?有事實?根據的,平日裡祁雲再是想要跟江畫眉親近也總覺得說“我愛你”什麼的很尷尬很說不出口,頂多也就?是說“我喜歡你”這樣的話,然而此時此刻彼此交托時,祁雲卻發現說這三個字是如此的流暢自然。

神思恍惚間,江畫眉總覺得這事兒不大對勁,隱約記得有個大娘說了,針紮似的痛?下,然後閉著眼咬著牙蹬著腿兒忍?忍就?好了,也就?幾分鐘的事兒。

可為什麼她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好多好多個幾分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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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姐還?沒?起來啊?”

江畫眉隱隱約約還?在夢裡就?聽見?了門外弟弟說話的聲音。

“昨天那麼累,反正今天也沒?事,讓你姐多睡點,早飯已經做好了,你去幫著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