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衛縱仰頭靠在沙發裡,頭頂拱形的天花板上是一圈圈複雜的宗教畫像,正中間的彩繪玻璃立麵切割如同彩色寶石。沿著穹頂而下的牆壁裝飾著鍍金鈿木,錯落有致地掛了一些油畫和掛毯,以掩蓋黯淡發黃的牆紙。
為了節省支出,他們一家居住的塔樓內部已經好幾年沒有維護了,建築物太有年頭,一旦不花錢,就開始肉眼可見地破敗下去。
他回憶起自己小時候,那會兒他極其討厭夏宮。這裡太大又太空,到處都是看不見儘頭的長廊,和帶著詭異微笑的人像畫。
為了保護建築物,主建築是沒有溫控的,夏天太熱冬天太冷,壁爐裡劈裡啪啦亂響的木頭,總是把他驚醒,後半夜都不敢再閉眼。
那時候他第一次去同學家,才知道原來不是每戶人家都用壁爐,羨慕得要死。
可是現在,他卻一個人主動守在這棟老房子裡,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希冀父母已經平安歸來。
衛縱一想到父母,心情就難以控製地低落下去。情緒起伏會對他的身體產生影響,他察覺到腦域世界的不穩定,這才勉強收攏思緒,振作精神。
他點了通訊器上第一個人,光屏上映出他心煩意亂的麵孔。
很快,光屏一閃,羅華充滿怨氣地出現在畫麵裡。
[勞動法規定……]
“獎金,公費報銷旅遊,要哪個?”衛縱打斷對方。
[……]
羅華屈服在糖衣炮彈下。等他冷靜下來,疑惑地湊近打量他。
[你又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不行我過來一趟……]
衛縱揉著眉心,腦子裡有些混亂。
“沒事,我小叔剛才來找我,轉達了朱瓊斯的意思,”他說起了公事,將那些複雜的情緒壓了下去,“朱瓊斯這人不擇手段,我擔心小叔受他脅迫。”
光屏裡能看到羅華原本正在臥室,從來向後梳攏的頭發清爽地垂落額跡,顯得年輕了好幾歲。他聽了幾句,重新戴上眼鏡,起身到了一個更安靜的房間。
[開屏蔽了,你仔細說說,衛耀殿下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衛縱想了想小叔從頭到尾的言行,猶豫道:“倒是還好。不過,他一向重視嬸嬸,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突然跑過來,就有點奇怪。”
羅華挑起眉,顯然也覺得不正常。
衛耀親王可以算是王室的另類了,他小時候因為注射穩定劑過敏,造成發育異常,兩隻腿行動不便,無法利用基因技術修複。好在他誌不在政途,也不可能從軍,就一心一意去學藝術了,因此結識了來自他國的留學生路易莎。
兩人天雷勾地火,愛得死去活來。
當時路易莎還被內閣懷疑是間諜,抓去關了起來。她是個平民,又是外國人,內閣擺出的證據又比較多,衛榮為了弟弟,和內閣反複掰頭了半年,才把人救出來。
路易莎這時候已經精神衰弱,和衛耀分手返回國內。
衛縱記得很清楚,還是他出生那一年,衛耀才最終追到了路易莎,兩人修成正果。唯一遺憾的,就是因為兩國有生殖隔離,夫婦倆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最後領養了一個女孩。
[我去查查那位夫人的行程。不過,重立首相的事情還沒落實,朱瓊斯應該不至於這時候動手腳。]
羅華隔著光屏和衛縱對視一眼,壓低聲音。
[我一直不明白,他手這麼黑,你為什麼覺得,陛下王後的事情和他無關?]
衛縱沉默不語。
他爸媽剛失蹤的時候,他確實認為是朱瓊斯乾的。
但有一件事,就連衛耀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黑白花奪食一流,豬屁屁顛出波浪,左甩右突,毛團子們被頂得飛了一地。
李班長教訓之:不會分享的豬崽不是好豬崽!
黑白花:……
斜眼,伸豬蹄兒,把磨牙棒踢給瑟瑟發抖的毛團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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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縱檔案:
豬崽極難伺候,但一旦被劃到自己的圈子裡,立刻傻白甜,說啥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