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躲避(1 / 2)

好家夥,好他媽硬!

李緊腦子裡隻剩下這句話。

他和來人胸撞胸,結果他往後倒,對麵這人紋絲不動。他人傻了,對方才不情不願地伸出手托住他的後腰。

“你撞疼我了。”對方微微低頭,銀色的眼睛帶著指責。

聽聽!這是什麼虎狼之言?!

李緊啞口無言,還沒想到怎麼回答。倒黴的是,咖啡間裡頭的哭泣聲戛然而止,轉而響起猶豫的帶跟皮鞋的聲音。裡麵的人發現他們了。

他後背頓時冒了一層汗。

這要被裡頭的人看見,畫麵一定非常好看:號外號外!某國防實習生和王儲胸肌貼胸肌,在夏宮咖啡間秘密約會,疑似交往(YP)中。

偏偏對麵的王儲不知悔過,還不滿地掌著他的後腰,把他往前帶了帶。兩人之間的空隙岌岌可危。

“走神是對人的不尊——”

“請寧閉嘴!”李緊頭大如鬥,抬手就捏住衛縱的嘴巴。他緊張地兩頭張望,旁邊有幾間收費包廂,不過他錢不夠——

屋漏偏逢連夜雨,過道外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和嬉笑,又有人來了。

前有狼後有虎!

李緊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選,果斷拽著人閃進了其中一間包廂。

包廂門無聲無息地合攏,門關上的一瞬間,頭頂亮起柔和的光線。四周的牆壁漸漸透明,露出外麵雲海繚繞、霧氣撲麵的高處風光,讓人以為置身在全景穹頂餐廳中。

這當然隻是虛擬景象,實際上他們就在建築物一樓深處一間無窗的小包廂裡。

李緊站在包廂門前,貼著門縫聽了幾秒,發現隔音確實完美,因為他什麼也聽不見。此時,一隻大手突然從他身側伸出,輕輕覆在李緊臉側的牆麵上。

不可忽視的熱源從背後靠近他,將他整個籠罩。

“勞駕,我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躲進來?”

某王儲聲音冷而沉,呼吸卻帶著熱氣,撲到他的耳朵上。

李緊立刻從剛才的困境裡回神。

他不幸地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另一種困境中,處境相當尷尬。他努力集中注意力觀察眼前的木門,門上的花紋看上去像某種遠古的螺紋貝。

“殿下,姿勢……”

這樣提

醒應該夠了吧?

那隻手掌卻微微用力,周圍光線忽然變得昏暗。

“嗯?我在關虛擬投影。”衛縱挪開手,往後退了一步,語氣無辜又惡劣,“實習生,你的臉怎麼了?”

我的臉……

李緊忍氣吞聲地跟著轉過身,無聲地咆哮。是!我的臉紅了!還紅的和他媽猴屁股一樣!我知道!

假如麵前站著的不是他的上司……假如他家裡有礦……

“這裡有點悶,殿下你不悶嗎?”他齜牙衝王儲一笑,可以說是非常和善了。

“……”衛縱高高地挑眉,插兜打量他親自提拔的“優等生”、“崇拜者”。

李緊就站在他麵前,柔軟的卷發被汗水浸潤,有些貼著瓷白飽滿的額頭,有些黏在耳後和脖子上。他假笑的時候,笑容甜得發齁,但臉頰上沒有酒窩,嘴唇倒是紅得過火……

麵對他這個精神領袖,這家夥的態度,難道不是有點過於任性了嗎?

“你在偷聽,”他慢條斯理地提出質疑,“在秘書辦,你這種行為會被懷疑是間諜。”

李緊立刻反駁:“第一,咖啡角是個公共場所,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時間進去;第二,我隻是不湊巧撞上彆人在咖啡角使用通訊器聊天,這是偶然事件;第三,我發現裡麵有人在說話,立刻就打算離開,如果不是正好被人擋住——”

他譴責地看向某王儲。

然而王儲殿下就像個故意惡作劇的孩子,東邊挖一陷阱,挖一半發現沒坑到人,立刻無聊地丟下,又跑去西邊挖坑。

“你聽得比我多,”他裝作沒看見李緊的目光,好奇地開口,“所以裡麵的女人分手了嗎?”

李緊默默地瞪著他,心想,寧呢?寧周圍人知道寧這八卦德性不?

“我從不偷聽同事的**,”他正直地看向王儲,“另外我快上班了,就先走了——”

“包廂的錢。”

衛縱打斷他,手裡夾著一張時隱時現的投影卡片,“我替你付了。下次記得請回來。”

“……”

李緊耳邊莫名其妙地響起往生咒,就是那種由錄音機反複播放的版本。他不由懷疑,他是在給什麼地主老爺打工嗎?

如果他現在發帖,爆料嘉萊萬斯的王儲是個吝嗇鬼,會有人相信他

嗎?

“殿下不回去?”他不滿地找茬。

衛縱懶洋洋地走到沙發卡座旁,彎腰從沙發縫隙裡掏出一個鐵盒,“我隻是來拿東西,誰知道看見了一隻伸長耳朵的兔子。”

李緊,李緊默念往生咒。他冷眼看著對方一上一下地拋著那個細長的精致鐵盒,終於相信對方確實未成年。

成年人乾不出這種糟心事!

“殿下,我先回去上班了。”他板著臉行禮,然後打開門確認了一下,把衛縱丟在包廂自己走了。

李緊回到辦公室,還沒到上班時間,隻有蘇南正坐在沙發上敷麵膜。

“咦,你這麼早回來?”蘇南坐直了看向他,嗓音有些沙啞。

“我去花園轉了一圈,太陽好大。”李緊隨口找了個理由,腦子裡轉過咖啡角那個哭泣的女聲。直到禾茉和李雲京回來,蘇南才取下麵膜,露出蒼白的臉。

“你臉好白哦南南。”禾茉羨慕地歎氣,“要不給我也來一片?”

“我這兒正好還有……”蘇南勉強笑笑,從包裡掏了一片遞給她。大家都默契地忽略了她微紅的眼睛。

李緊在新崗位適應了一周。

也是他運氣好,正趕上閱兵式,軍部賭氣似的,傳來的文件一份比一份專業,他一來,這些文件都能交給他看。這讓三處的大小秘書們都鬆了口氣,竟沒有冷眼排擠他的。

“做得不錯,”孔琳低頭掃了一遍三份文件,誇獎李緊,“工作細致,這份向各駐地發放的通知,我看就相當可以,直接交上去就行了!”

她考慮了一下,問他,“我要去大秘辦公室,是你跟我去,還是讓蘇南去?”

李緊表現的很猶豫,低聲說:“謝謝您給我機會。不過蘇南是我老師,這份報告她指點我不少,我去了,萬一秘書長問,可能回答不到位……”

孔琳沉吟,半晌點頭:“你擔心的不無道理,那就下次吧。你放心,咱們處裡的年輕人,鍛煉機會很多,你隻管埋頭做好自己的工作。行了,去幫我把蘇南叫來。”

李緊帶上門,舒了口氣。能調到二樓,他已經風頭出儘,所以該低調的時候,出頭的機會就讓給彆人吧。

他推薦蘇南的事情,孔琳倒是替他把人情帶到,原樣告訴蘇南。

“謝謝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蘇南站在茶水間小聲和他道謝,“我上午才犯了錯,還多虧你幫我掩飾。”她越說越沮喪,就像被無形的重物壓住,頭低下去就抬不起來。

“舉手之勞,”李緊眼神複雜看她,“而且我也有備份,彆放心上了。”他指的是蘇南上午險些誤刪文件的事。

“你……你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嗎?”他忍不住開口。

這幾天,蘇南不光工作出錯,人還精神恍惚。要不是他有留意,她光撞牆就撞了兩回。他確實不想多管閒事,可蘇南名義上是他的師父,再出問題,他一樣擔風險。

蘇南眼眶一紅,差點憋不住眼淚。

‘不是小問題啊……’李緊一看她的模樣,心中響起警鈴。

夏宮秘書辦這種地方,能進來的絕不誇張,都是精英。何況從平常工作安排也能看出來,比起一個辦公室的助理,孔琳更信任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