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唐咪是在一陣清脆的鳥鳴中醒來的。
看了眼床頭鐘,六點, 天微亮, 趿拉著拖鞋起身, 順手推開陽台門。
昨晚的狂歡, 導致整個彆墅群還在沉睡。
她現在住的是最東二樓,程昊不知吃錯什麼藥,昨晚拉長了臉, 硬是將自己安排到了最西——離她最遠的哪間房。
從東到西,足足要走十幾分鐘。
唐咪在陽台上練基本功,壓腿、拉筋、一字馬,跟往常每天在家做慣的那樣, 還拿著手機外放,跟著跳了一曲桑巴,直到身體被喚醒, 出了一層汗,才停下動作。
她擦著毛巾準備進門, 卻發現隔壁陽台站著一個男人, 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程……昊?
他昨天不是僵著一副死魚臉,硬要離她離得遠遠的麼?
唐咪探過頭, 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哎?你怎麼又住回來了?”
程昊視線從她暈染的雙頰、汗濕的鬢角一路下滑, 直到落到她上下起伏的胸口——他一言不發,可唐咪卻覺得, 自己在他麵前渾身赤-裸。
他的視線帶著熱力, 將她從上到下撫摸了一遍:
“以後在房間裡練。”
唐咪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程昊疑惑地歪著頭, 不自覺將頭靠近了一點——兩人隻隔了薄薄的一堵陽台。
唐咪把毛巾一把丟到他腦門上,好一陣搓揉,直到確定程昊頭發亂成了一團雞窩,才解氣地哼哼:“我讓你裝逼。”
“你說什麼?”
程昊沒聽清,她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唐咪反射性笑:“我說你英俊瀟灑威武不凡。”
“哦。”
程昊一臉理所當然,摩挲著頭發回了房。
唐咪回房衝完澡,頭發沒吹乾,門就被篤篤篤敲醒了。
打開門,門外沒人,門把手上掛了個紙袋,她拎進來一看,發現裡麵內衣、內褲一應俱全,還有兩條杜嘉班納的花裙子,一頂草帽,和一雙沙灘人字拖——
顯然是給她的。
唐咪抬頭朝走廊儘頭喊了一句:“謝啦。”
等她換好長裙,踩著沙灘鞋下到樓下餐廳時,發現餐廳裡竟然坐了不少人。
泊溪朝她揚了揚手:“唐咪,這兒!”
兩人昨晚握手言和,眼下舊同學情誼看上去很不一般。
唐咪深深地明白,一個好獵手絕不能三心二意,裝看不見,轉頭優雅地走到程昊旁邊,將滿臉惺忪的蔣新偉毫不客氣地擠開,指使他:
“小新,你坐旁邊去。”
“我不——”
蔣新偉的拒絕被程昊的眼神給生生瞪回去了。
他灰溜溜地叼著塊麵包去了另一邊,長長的歐式長桌,麵對麵,約莫能坐上二十多人,一人一位,上麵早擺好了西式的早餐。
“阿正,我穿這個好看嗎?”
唐咪沒先吃,反支著下頷轉頭看程昊,臉上的笑容比花兒更嬌豔。
陽光透過玻璃窗深深淺淺地打進來,她臉上還有一層細小的絨毛,裙擺濃鬱的色塊不但沒顯得村,反顯得她皮膚更白皙,眼神更靈透。
程昊深深地看她一眼:
“記得擦防曬。”
唐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