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輯自洽,簡直完美。
唯一的漏洞,就是這份換人合約,提前一個小時就送了過來:雜誌社那邊工作失誤。
百口莫辯的陽謀。
何況她身後,確實站著一尊大佛。
作為直接受益人唐咪,顯然是無法自證的,她笑著拿過合約,摘掉筆帽,麻溜地將合約簽了,發現原來合約書標注的五百塊報酬,變成了一萬塊:質的飛越。
她心裡那一點毛躁瞬間被撫平了。
紅秀單人封,即使她資曆不夠,但拍完這一封,在時尚界的地位,不夠也夠了。
“謝謝經理。”
經理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還望唐小姐日後多提攜。”
“……另外,公司還給你派了輛保姆車,就在停車場,司機和生活助理現在都在車上等,工資從公司財務走賬。至於造型團隊……唐小姐如果有推薦人選,公司也會納入考慮。”
鳥槍換炮啊。
唐咪沒有道理不接受,“謝謝。”
李蓉在一旁與經理又寒暄了幾句,三人才出了經理辦公室。
去車庫的路上,唐咪先給程昊打了個電話。
對麵估計在開晨會,手機響了會沒人接,她掐斷了。
“會不會是程總……”
“不會。”
唐咪刷著手機,果然微博、知乎、頭條全部被這一條新聞刷爆了。
匿名人以PPT形式爆料,第一張,就是章語忻和俞一海的結婚證,結婚日期清清楚楚地顯示,章語忻是六年前結的婚,但從後來的合照看,孩子絕不止四歲,大約上小學了,背著個XX小學的書包,個頭到俞一海的腰,三人對著鏡頭笑得無比燦爛。
“這是要毀了章語忻啊,真狠。”
李蓉也在看,照領證的時間,章語忻恐怕未滿二十就生了孩子,後來到了法定婚齡,才匆匆領了證。
放到很多地方,尤其是結婚早的農村,這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可放到一位公眾人物身上,就算是醜聞了。尤其章語忻對外的人設,操的是人淡如菊、不爭不搶的仙氣兒,眼下微博評論幾乎不能看。
唐咪之前也沒將章語忻和俞一海聯係起來。
下電梯前,她先給薛祁軒去了個電話:
“薛哥,海哥那事……”
“我就問一句,這事,是你乾的嗎?”
薛祁軒聲音聽起來很鄭重。
“我說不是我乾的,你信嗎?”
薛祁軒安靜了會,他笑:“本來我想說,隨便你說什麼,我都信,可等你真說了,我發現,還真沒辦法全信。你說,人這心,隔了一層皮,要像信自己一樣全盤信任對方,是真難。”
唐咪沒說話。
電梯門開了。
地庫的穿堂風打到身上,吹得大衣衣擺不停地晃,唐咪額頭有點燒,身上有點冷。
薛祁軒其實是個挺對胃口的朋友,現在朋友不信她,她該有一點兒傷心的。
“小唐啊,這事,不管我信不信,好處呢,是你拿了,海哥那,我也得給個交代,親疏遠近,總是有個章程的……啊,我居然挺傷心,不過最近呢咱先歇一歇,我捋一捋思路,暫時彆聯係了。”
這暫時彆聯係,是要斷交了吧?
唐咪嘴角彎了彎:“好。”
兩人客客氣氣地道彆,不約而同地掛斷了電話。
離開劇組這個富有魔力的舞台,角色加成的光環也相繼失效,對胃口的,也未必能成真朋友。
走一段,是一段。
李蓉拍了拍她肩膀:“走吧。”
三人一眼就看到了公司新派的保姆車,珍珠銀,低調實用款,司機是個帶大簷帽的退伍兵,年紀不大,三十七八歲左右,長了張憨厚臉。
生活助理姓石,是個跟剛畢業的小姑娘,小小一隻,話不多。
諷刺的是,這保姆車,和章語忻之前用的同一款。
到達拍攝地時,雜誌社安排的人,已經全部到了。
“唐小姐,這般請。”
工作人員引她去了更衣室:“唐小姐一共有五套衣服要拍,原先的設計理念是兩生花,現在這兩生花,得唐小姐自己上,最後的五套成品,我們會選擇兩套作為兩生花的取材要素,搭配的妝容,一個是蜜桃色少女係,一個是醉酒係。”
“唐小姐,可以先換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