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位員工,工作期間騷擾顧客。”
程昊非常之理直氣壯,小肚雞腸地道。
他將咖啡杯下的紙條抽出:“這是證據。”
這些有事沒事,時刻準備著挖牆腳的,他一個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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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咪下保姆車時,還沒見到泊溪,就被杜熙月按到不知打哪兒要來的輪椅,推著去做檢查。
照完X光、照CT,幾乎將全身大檢了一遍,急診科醫生得出一個結論:
重感冒,發燒,還有點兒輕微腦震蕩。
難怪大腦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鉛。
“……先住三天院觀察觀察。”
年輕醫生話沒說太死,“這幾天,可能會有頭暈、嘔吐現象,克服一下,休息一陣再說。”
唐咪支著晃一晃能晃出不少水的腦袋,喪著苦瓜臉:
“一陣是多少天?”
“不一定,短則三兩天,長的話,一個月都有。”
一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劇組不可能等她那麼久。
“輕微的話,除了會腦袋暈一點,還會有什麼後遺症?”
“按理來說,不會。”
“那就麻煩醫生開兩天,最多兩天,我就出院了。”
唐咪舉起三根手指,眨眨眼,“好不好?”
漂亮女人臉色慘白,唇色發青,小可憐似的,年輕醫生咳了一聲,硬著心腸:“三天。”
“好。”
唐咪立刻就高興起來了。
等出了急診科,才蔫蔫地捧著個腦袋,也不說話,隻一個勁兒地要杜熙月推他去泊溪那。
“人救了我,我得去謝謝。”
唐咪光想起來,就一陣後怕。
要她這張臉磕到,麵皮上拉那麼大一道大口子,甭管什麼整形手術,恢複得再好,也會比現在差一些。何況大手術會影響麵部神經,做表情也埋汰,演藝事業就得先毀一半。
她很感激泊溪,他救的,可不單單是她的臉,還有她的事業。
泊溪就在頂樓的特級病房,傷口重新包紮過了,半靠半躺著掛水。
導演、監製、製片人都在他那,見唐咪坐著輪椅進來,也不好遷怒這個險些受了重創的女一號,雖然劇組的拍攝勢必要耽擱了。
“不是什麼大事。”
唐咪還沒說話,泊溪就笑著開了口。
“換成劇組的其他人,我也會救。”
“是啊,小唐,”隆導拍拍唐咪,“我上部跟小泊合作的戲,他不是要吊威亞?”
“我記得有一場戲,是要穿過颶風亂崖,為了逼真,不得往下扔幾塊小石頭嗎?上頭的人手不穩,石頭劈裡啪啦地掉多了,小泊也拿背替人擋了。”
“我記得這兒有個疤,”隆導指著泊溪的額頭,唐咪眯起眼仔細瞅,果然在發際線邊緣看到一點白色的小凸起,“就是那次留的。”
“導演您還記得呢。”
“像小泊這樣的年輕人不多啦。”
隆導感慨。
“謝謝。”
唐咪認真地道,漂亮的眼珠澄澈似琉璃,一片誠摯。
“總之,謝謝。”
泊溪笑了。
他笑起來,有種少年人的天真,一泓清泉下,眸光郎朗:“那我就收下啦。”
“和好?”
他朝她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
唐咪點點頭:“朋友。”
也握了上去。
唐咪左手吊著水,要出泊溪病房門時,突然轉過頭:
“導演,那個水下的攝像頭,還能用嗎?”
“你等等。”
隆導往在片場的劇務去了個電話,“你經紀人扣下來了,不過撞壞了一腳,修要時間。”
他臉色凝重:“你不是自己滑倒的?”
說實在的,唐咪不確定。
她當時腦袋發沉,腳底發軟,遊泳這項又是體力活,遊到儘頭時,全靠著一股勁兒,人已經脫力了。
要真滑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先等攝像頭修完。”
可沒等攝像頭送修,鬱姚,劇組的女二,就帶著她的團隊,於十五分鐘到了病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進門認罪:
“導、導演,泊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那時也不知怎麼了,泊哥對唐咪太好,我、我嫉妒……我當時就、就是想讓她摔一下,喝點水,我立刻就撈她上來……”
鬱姚哭得妝都花了。
眼線彌漫開來,成了熊貓眼,上氣不接下氣地直抽抽,看樣子是真傷心。
鬱姚是真傷心。
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樂意泊哥受那麼一丁點傷。
“我道完歉,就會去警局報案自首,對不起,唐姐。”
鬱姚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唐咪五味陳雜。
作為被攻擊的首要對象,遇上這麼個囫圇不吝的渾人,她是真不知道,該計較好,還是不計較得好。
“隆導,你決定吧。”
唐咪撐著頭,“我想回去睡一會。”
隆導頭疼,網上泊溪受傷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眼下泊粉群情激奮地堵在醫院門口,要討個說法,娛記們將前門後門都堵了,如果是意外還好,人為……
女二號開天窗,重新選角,事兒就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