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那我呢?”
白雲州淡淡道:“你守在外麵,監視是否有其他異樣出現,等我們出來後,立刻彙報。”
如果是之前,敖虹大概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在經曆了數天前,林吹夢和白雲州偷跑的事情後,他似乎在這方麵聰明了一點。
敖虹狐疑的視線掃過白雲州。
“你是不是故意想甩開我?不帶我一起行動?”
白雲州:……你才發現嗎?
白雲州麵色淡淡道。
“當然不是,隻是我實力有限,沒辦法帶上你而已。而且我們確實也需要在外麵安排一個五感敏銳的人手,確保沒有突發情況出現。而我覺得這件事,隻有你能夠勝任,敖虹,你覺得呢?”
一聽後麵的兩句話,敖虹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狐疑,頓時一副‘白雲州你很有眼光’的驕傲模樣挺起胸膛。
“這是自然,我可是龍,我的五感雖然可能不如你那麼敏銳,但也絕不是尋常小妖能比的!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白雲州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那就靠你了。”
林吹夢眼看著白雲州把敖虹給忽悠瘸了,她的嘴角扭曲成奇怪的弧度,肩膀還可疑聳動了兩下。
好想笑,不行,不能笑。
但白雲州顯然不覺得自己剛剛的做法有什麼問題,他等著敖虹朝著他示意的方向走去站崗後,很是淡定的對林吹夢道。
“好了,現在把手給我。”
林吹夢一邊把手放進白雲州的大手中。一邊忍俊不禁的小聲嘀咕。
“這麼騙敖虹,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白雲州淡定道:“我是魔,魔龍哪來的良心?”
沒有良心自然就不存在良心會不會痛的問題了。
而白雲州的話音剛落,林吹夢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形飛速變小,等到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小的如米粒大,而她的身邊,一條比蚯蚓大不了多少的白蛇正把她圈在中央。
那條小蛇通體純白,相比於龍鱗的堅硬和巨大,蛇鱗要小一些,排列的也更緊密,頭部圓圓的,小小的金色蛇瞳好似琥珀一般在陽光下閃著光。
林吹夢當即愣住了。這是……白雲州曾經的蛇形態,白雲州已經超進化成龍了,自不可能恢複成蛇的形態,所以他應該是為了之前在孽鏡地獄說的回話,所以特意變幻成蛇形態給她看。
“怎麼樣?會覺得不舒服嗎?”
白雲州見林吹夢隻是呆愣愣的看著自己,一直沒有說話,不由開口詢問,眼底是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緊張。
“當然不是。”
林吹夢伸出手,試圖去摸白蛇的頭。
白雲州見狀低下頭,好讓她能碰到自己。誰知就聽林吹夢笑嘻嘻的聲音。
“我隻是驟然看見你沒有龍鬃龍角的樣子,感覺你的頭有些禿禿的罷了。”
白雲州身子一僵:……禿……禿禿的?
忽然,林吹夢感覺到手下冰涼的觸感變了,她疑惑的看過去,發現白雲州雖然還是那個嬌小的體型,但queue不知何時已經變回了白龍的模樣。銀色的龍鬃在微風中擺動。
“誒?你怎麼變回去了?”
林吹夢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笑著道。
“其實你白蛇的模樣挺可愛的,我不是有意說你禿的,你變回去唄?我還沒看夠呢。”
白雲州去假裝聽不見一樣。頭一拱,就把林吹夢拱到了自己的背上。
“這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正事要緊。”
說著,比蚯蚓大不了多少的小白龍騰空而起,就仿佛一道細小的銀色閃電,迅速朝著老槐樹飛去。然後哧溜鑽進了老槐樹的樹洞中。
果然如白雲州之前說的那樣,老槐樹並未察覺到異樣。
而進去之後,林吹夢才發現這老槐樹的樹洞內,實在是彆有洞天。
這裡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洞府,雖然外界的森林陰暗潮濕,陰森恐怖,但這樹洞內的布置反而很風雅,小型的假山瀑布水聲嘩啦啦的。清澈的水流流入池塘中,各色錦鯉憨態可掬,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遊動。邊上擺著幾盆漂亮的蘭草。反到人間都是能賣上不少銀子的珍貴品種。
池塘上方搭建了古樸的石橋。不遠處還有小亭子,此刻亭子裡正坐著兩個下棋的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另一個則是長相倒是貌美,但不知為何,林吹夢總覺得她的臉很假。
而亭子外,則是兩個貌美女子端來了新的點心和熱茶,把用過的點心碟子和茶壺拿了下去。
“偃槐。”
老嫗笑嗬嗬道。“咱們已經下了三天三夜了,還是沒分出一個勝負,不如就算了吧?”
“姥姥,既然都已經下了三天三夜了,也不差這點功夫。”
名為偃槐的女人笑著道。
“還是說,你看著局勢不對,有些怕了,想要逃跑?”
老嫗笑容不斷,渾濁的老眼卻閃過一絲暗光。
“這說的是那裡的話,這一局的局勢也不一定是我輸,我不過是覺得太浪費時間了而已。不過你既然想要下個輸贏,那老身我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說話間,老嫗拿起黑子又往棋盤上添了一子。
白雲州帶著林吹夢飛到了水邊擺放的一盆蘭草中。借著草葉的遮掩看向那兩人。
林吹夢小聲嘀咕:“那個女人的臉好奇怪。”
白雲州:“她的臉是木頭做的,所以做起表情來才那麼奇怪。”
木頭做的臉,自然很僵硬。
“她的腰上掛著一串木偶,指尖和手腕上都是透明的絲線,如果我料想的不錯,這女人應該是一位偃師。”
林吹夢一驚:“偃師?那她的身體是木偶嗎?”
白雲州搖搖頭,表示應該不算,除了臉不太自然,那個女人露出的其他部分的皮膚都很柔軟有光澤,並且有很明顯的人味,所以她應該還是活人。
老嫗和女人的棋局還在繼續,不過老嫗似乎話裡有話。
“聽聞最近越來越不太平了。偃槐你就沒什麼想法嗎?”
偃槐落下白子。
“最近不太平的事多了去了,姥姥你說的是哪一件?是蓬萊島慘敗一事,還是咱們島直接被連鍋端了一事。又或者是青城山一事?”
老嫗抬眼看向偃槐。
“老身我是真心和你請教,這裡又沒什麼外人,你和我打什麼馬虎眼啊。”
偃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咱們極樂島混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不都是因為那海幽、海青兩兄弟的無能?一條半死不活的龍,他們都看不住,到底是讓人跑了。跑了還不算,抓又抓不回來,這個過程中,反倒是招惹上了那個女人,又給我們極樂島招來了禍事。”
說到這事,偃槐嗤笑。
“要我說,當初就不該讓那兩兄弟掌控極樂島!”
老嫗聞言很讚同的點點頭。
“海幽、海青那對兄弟確實是無能之輩。什麼好處都想占,結果什麼事都辦不成。不過……”
她緊接著話鋒一轉。
“當初燭九陰大人選擇他們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所謂的考量還不是為了拉攏蛇族?”
偃槐木頭臉上嘲諷的笑容更加濃重了。
“那些蛇族也就乾點小事可以,一遇到大事……嗬,你看看之前的蓬萊島行動。他們帶上了那麼多的妖魔,甚至連仙器都帶上了,結果得到了什麼?五千妖魔全部死在了那裡,定魂鐘也丟了,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再有最近的青城山一事,我簡直沒眼看。”
“自己手底下的蛇族一個個受到敵人算計,自爆妖丹而死。結果那個受了蛇族這麼多好處的海幽呢?不僅不幫忙報仇。在聽到那些逃回去的蛇族說起遇到那個女人後,他嚇得連和對方見上一麵都不敢,連夜讓青城山的蛇族收拾包袱,連滾帶爬的跑了。現在又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哼,慫貨!”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那個女人確實邪性的很。”
老嫗聞言歎息一聲。
“否則燭九陰大人也不會三申五令的,讓我們不要隨便和那個女人對上。海幽經曆了這麼多,弟弟死了,蛇族也損失不少,聽聞要不是燭九陰大人出手得快,他當日也差點死在那個女人手上。所以他被嚇破膽也可以理解。”
偃槐眼中閃過不耐煩。
“姥姥,你說這話就不太地道了吧?明明是你問我,說什麼這裡沒有外人,結果我說了真心話,你有好像成了老好人一樣,一口一個替他們解釋。哼,可惜海幽不在這,怕是無法報答你對他的好意了。”
被隱晦的點出自己虛情假意,假裝老好人的虛偽模樣,老嫗也不尷尬,依然笑眯眯道。
“哎呀,我就是有感而發。不過偃槐你啊,就算看不上海幽,也最好彆對著海幽當麵說。要知道大人可是很看重他的,昨天我才收到消息,一個月後,會由海幽來我這把這批氣運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