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五年,初秋時節,陽光和煦。
京城門外,馬蹄聲響。
微風襲來,吹得桂花搖曳;馬踏飛花,染上陣陣香氣。
季戈一路飛馳回城。
於是趕往京城的行人便見一身著紅色騎裝,英姿颯爽的女子從身旁飛掠而過,直奔城門。
直到季戈翻身下馬,眾人才發現她生得靡顏膩理、雲鬟霧鬢,偏又生得一雙丹鳳眼,眼尾上翹,隨意掃過也給人冷漠淩厲之感,讓人不敢直視。
季戈沒注意他人反應,入城後立刻回家。
剛到門口,門房急忙上前:“牛家人來了。”
季戈皺眉:“今日上門?”
季戈十四便與鎮國公曾孫牛曜諸定親,隻是家人舍不得她早嫁,提前說好了十八成婚,於是季戈這幾年一直在外遊山玩水,一個月前才回到京城備嫁。
但之前鎮國公府以牛曜諸要專心備考為由暫緩婚事,直到昨日結果出來,兩家婚事才要開始提上日程。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一早從舒服的郊外田莊特意趕回京城。
但看門房表現,事情似乎有了變故。
季戈進門直奔正院,正要叫人,便聽裡麵傳出激烈的爭吵——
“川寧侯你不可理喻!大家和和氣氣退婚,以後見麵還能做朋友,何必非要撕破臉?”
“牛季兩家聯姻,本就是希望大家可以互為臂膀。但我兒年紀輕輕考中秀才,以後是要做文臣的,你季家能為我兒提供什麼幫助?再說你那女兒整日在外打馬遊街,管家理事、針線女紅等本事半點兒不顯,哪兒有半點待嫁姑娘的樣子?”
季戈挑眉,倒是不知牛家對自己如此不滿。
此時又傳出另一道聲音:“父親,似季姑娘那等婦德不修之女子,世上無人敢娶!而能養出季姑娘的人家,可想其粗莽野蠻!我鎮國公府怎能與之為伍!”
季戈瞬間站直了身體。
若之前的話還算陳述事實,牛曜諸可就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季父暴怒:“你這王八蛋說什麼?”
牛曜諸語氣輕蔑:“本來就是!季家與其糾纏於我,不如好好考慮該如何將她嫁出去。若被我退婚後無人敢娶,季家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以後彆想再抬起頭來做人……”
砰——
季戈當場踹門而入,衝著牛曜諸抬腿一腳,直接將人踹到了地上。
季父撲將上來,立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牛曜諸發出公豬被閹一樣的慘叫:“爹娘,快救救兒子!!!”
季戈冷笑:“全家聽令,攔住牛家!”
季家人竟也聽命,當即訓練有素地三人成隊,兩人製住牛家人手腳,一人捂住對方嘴巴,很快就讓牛家人動彈不得。
剩餘人攔在門口,防止有人逃跑。
牛家人反抗不得,隻能驚恐地看著季戈父女將牛曜諸揍得哭爹喊娘!
眼瞧牛曜諸已經沒了人形,季父退到一旁,季戈則右腳輕踩在他喉嚨處:“剛才不是挺能的嗎?繼續說啊!”
牛曜諸涕泗橫流,一張還算英俊的臉腫得像個豬頭,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塊好肉,如今又被季戈踩中要害,隻能痛苦地發出一聲嗚咽,哪兒還敢開口說話?
季戈眼尾上挑:“要不是父母早早定了親,當我瞧得上你這個廢物?二十出頭才中秀才,我家隨便拎出一個丫鬟都比你強!就這點兒能耐還敢用鼻孔看人,誰給你的膽子?”
她說完抬腳懸空,剛見牛曜諸麵露驚喜便飛速下落。
……
季戈遲遲沒聽到慘叫,疑惑將腳移開,才發現牛曜諸竟暈了過去。
她無語:“武勳家的公子,就這?!”
原還想再教訓一番,但牛曜諸如此表現,季戈瞬間沒了興趣。
她隨手拿起一杯茶,將人潑醒後開口:“想退婚是吧?我同意了!趕緊帶著你家的東西滾。”
季家人聞言鬆手,牛家人立刻衝到牛曜諸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