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聊天向來是已婚的湊一堆,未婚的年輕姑娘湊一堆。
但季戈是主人,不能忽視了任何人。
又因為已婚夫人那邊有韓夫人等人幫忙招待,季戈到那邊小坐片刻後,便直接來了年輕姑娘這邊。
隻是她在京城沒生活多久,雖然與在場眾人都見過麵,卻實在稱不上熟悉,她們談論的話題季戈也插不上嘴,所以打過招呼之後便乾脆坐到一邊聽她們閒聊吃瓜,順便了解京中情況。
賈敏蕙質蘭心,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各家夫人八卦上麵。
頭一個,她便提到了鎮國府:“說起來,你們聽說鎮國公府發生的事情了嗎?”
話音剛落,其他人便齊刷刷地看向了季戈。
畢竟季戈被鎮國公府退婚一事,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眾人雖然好奇,卻也擔心得罪了她這個主人家。
季戈主動開口:“四姑娘就彆賣關子了,有什麼事兒趕緊說來大家聽聽。”
眾人好奇轉頭,看向了賈敏。
賈敏失笑:“倒也不是多新奇的事兒,你們派人到鎮國公府附近打聽打聽,一準兒能知道他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他們都兩耳不聞窗外事,故而不知道而已。”
“我今日會拿出來說呢,還是因為此事與狀元郎有幾分關係。”
其他人一聽,愈發好奇起來。
賈敏並不吊人胃口:“你們應當聽說鎮國公的嫡長孫前些日子外出的時候,不小心被馬撞斷了腿的事兒吧?當時好些人都說他倒黴來著,他家卻不知為何,篤定是有人暗害了他。”
“隻是當時春闈臨近,沒人在意他的話而已。”
“我原以為都這麼些日子過去了,此事兒再掀不起半點兒波瀾,誰曾想就在殿試結果出來的次日,我們便聽說了鎮國公的嫡長孫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原本好好將養可以恢複的雙腿,竟已經嚴重到了可能會殘疾的地步。”
“他父親趕緊入宮請了位胡姓太醫為他看診,卻也不知為何,那太醫診治一番後病情似乎愈發嚴重了。”
這時有人插嘴:“我知道這位太醫,他沒什麼本事的。”
在場眾人中有不少家世不錯,可以拿長輩名帖入宮請太醫的,見狀紛紛看向說話的姑娘。
那姑娘擔心得罪了太醫,有些含糊不願說:“你們隻需要知道,以後入宮請太醫的時候,千萬避開那位姓胡的就好了。”
眾人連連點頭,將她的話記在了心裡。
賈敏又道:“鎮國公府的那位公子在治過之後,原本還能動彈的雙腿竟變得有些麻木,似乎失去了部分知覺。這發現將鎮國公府的人嚇得不輕,趕緊入宮求皇上,將太醫院的院判請了回來。”
“院判醫術高明,倒是很快將他的腿治好了,但我聽說留下了不小的後遺症。”
後遺症?
賈敏卻沒滿足眾人好奇:“至於我為何說此事與狀元郎有關呢?便在於這位公子不但出事兒的時機過於湊巧,且之後鎮國公府的下人在外行走的時候,還傳出了狀元郎名不副實的謠言。”
在場眾人都與林淮沾親帶故,聞言當即變了臉色。
“之前鎮國公府無故退婚,我便覺得那家人不是好的,誰曾想他們竟然不講究到這份兒上!朝廷那般重視科舉,若狀元郎沒有真本事,誰敢點他做狀元?”
“鎮國公府這是誹謗,就算拿到皇上麵前分說,也不占理!”
“就是,定是那鎮國公府上下生了嫉妒之心,否則哪兒會傳出這般離譜的謠言?”
……
眾人義憤填膺地聲討許久,愕然發現季戈竟不曾開口。
她們回頭看向季戈,心中惴惴不安。
季戈不急不緩道:“諸位實在不必在意此事,此謠言定然流傳不久的。即便鎮國公府發現,也會第一時間追究傳播謠言之人的責任。”
見眾人不解,她悠然笑道,“畢竟這狀元之位,可是陛下當著所有考生的麵兒親口定下,不容他人質疑。”
所有姑娘還不知此事,聞言瞪大了眼睛。
賈敏跟著開口:“正是如此,牛家伯爺當天下午得知此事,晚上便將人揪出,將人狠揍了一頓,直接趕出了鎮國公府。”
其實在這件事發生之後,她與父親閒聊時,曾懷疑過牛曜諸春闈前那次受傷確實是被人暗害了,且這個懷疑對象……她與父親都鎖定在了季家人、林淮夫妻和文安侯等人身上。
畢竟在牛曜諸意外發生前,京城還發生過一樁一模一樣的意外。
受害者,正是林淮夫妻。
雖然兩人沒受傷,但他們吃了這麼大的虧,還差點兒影響到了之後的春闈,怎可能沒有一點兒表示?
季戈回頭,正好與賈敏視線對上:“怎麼了?”
賈敏頓了下,搖頭:“沒,隻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季戈失笑,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