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看著這一幕,激動,震驚,興奮等等情緒激蕩在心頭,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他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樣強烈感受到帝王二字的意義,微微顫抖的雙手握成拳頭,如同當初登基時一樣,不,此時走過去的每一步比那個時候更穩,更堅定。
他是帝王,頭頂蒼天,腳踏大地,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君主,掌握著最高的權利,肩負著天下黎民蒼生……。
每走一步,皇帝那張臉就更自信一些,也更霸氣了,意氣風發,指點江山。
沈嫻語在對麵看著,雖然她的本意就是讓皇帝高興一下,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嘖嘖,狗皇帝真慘,明明是一國之君,卻被這點花架子震住了,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也是真的蠢。
正在霸氣側漏,氣吞山河的皇帝突然聽到沈二的心聲,所有豪邁壯誌雄心消失殆儘,神情變得冷漠且麻木。
沈二!
太討人厭了!
她就見不得他好。
剛剛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就不能讓他多體會享受一會兒嗎?
此時此刻他一點都不想聽到沈二的心聲。
深吸一口氣。
想要再次找回剛才的感覺,然而,還沒等他找到,路就已經走到了儘頭。
算了,這個開場他喜歡。
沒見識就沒見識,花架子就花架子,就剛剛那一出,他對錦衣衛的期待又提高了一層。
站在最中間,微微點頭。
錢多多示意,高聲說道:“平身!”
“謝皇上。”
明明就隻有三個字,卻依舊是和剛剛一樣的鏗鏘有力,聽得人熱血沸騰。
接著是同樣整齊的起身,每個人按照沈二的要求,動作劃一地站回到原來的位置,皇帝一眼就看見對麵的沈沐軒,驕傲地想著,淡定,從容,自信,嗯,不愧是他們大梁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出色得很。
皇上出場,自然是要說上兩句的,演講稿是沈嫻語早就寫好了的,皇帝第一次看的時候都激動得心跳加速,簡直就寫到了他的心坎裡。
早已經背下來的他,用飽含感情和鼓舞的語氣對著一群未來的錦衣衛們說了出來。
沈二並不意外,稿子都準備好了,作為皇帝要是背都背不好,那還折騰什麼,大家都回家洗洗睡吧。
場地上隻有皇帝一個人的聲音,但卻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沈沐軒聽著都有種跪地立刻為皇上賣命的衝動,就更彆說其他人了。
在場最冷靜的恐怕就是雲少傑,冷眼看著身邊的三個紈絝激動得渾身發抖,眼睛亮得跟今晚的月亮有得一拚,估計皇帝若是此時讓他們拿著刀上陣殺敵,三人怕是眉頭都不會皺就衝上去。
皇帝講話結束後有片刻的安靜,然而,在這個快要入秋,已經有點涼爽的晚上,每個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火熱。
隨後沈嫻語站了出來,“各位都冷靜冷靜,忠君愛國需要本事,光宗耀祖要靠能力,皇上對你們有著很高的期待,不過,在我看來,現在的諸位在我心裡都是垃圾,廢物。”
上頭的眾人一愣。
一顆火熱的心仿佛被潑了一盆涼水,滋滋滋會冒煙的那種。
沈沐軒眉頭一挑。
沈二在心裡不斷地道歉,男神,對不起,我說的這些都不包括你啊。
皇帝:“……。”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雲少傑,沈二真的靠譜嗎?
“請各位廢物們做好準備,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將會麵臨慘無人道的訓練,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杜子騰,”
本來被罵廢物的人有些生氣的,然後,在聽到對方的名字時,好些人都沒忍住笑了出來,肚子疼,這是什麼名字?
因為她的話而嚴肅的氣氛瞬間就消失不見。
皇帝嘴角在抽搐。
沈沐軒眉毛在跳動。
雲少傑嘴唇彎出好看的弧度。
三人:“……。”
不奇怪。
任何事情發生在沈二(二妹妹)身上都很正常。
“有什麼好笑的。”偏偏沈二自己還一本正經地開口。
“哈哈哈!”
陳欽笑得最誇張,誰的父母那麼有才,給自家兒子取這樣的名字,“哎喲,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這話一落下,又戳中了笑點,他笑得就更厲害。
好些人也跟著他一哄而笑。
皇帝瞬間就明白沈二所說的花架子是什麼意思了。
散了!
亂了。
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微微側頭,看著沈二。
他隻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完全不明白沈二搞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沈嫻語沒說完,直直地看著陳欽。
笑聲依舊在繼續。
隻是隨著時間慢慢地流失,因為有一大部分人都在忍著,還記得之前沈二的話,沒有命令,就要站好,不動,不笑,不出聲,所以,那一小戳人笑著笑著就感覺到有些尷尬了,因為旁邊一個個都麵色嚴肅地站著,一對比笑著的自己真的好像是傻子,慢慢地也就停了下來。
“四百四四號陳欽出列。”
沒錯,沈嫻語就是故意的,殺雞儆猴,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雞竟然是熟人,反正隻要不是男神,她都不會手下留情的,他還敢笑得前仰後合,活該被拿出來立典型。
於是,聲音冰冷,語氣嚴肅地命令道。
哈!
屁股還疼,剛剛笑得腮幫子也有點疼的陳欽被點名了。
紈絝就不怯場嗎?
不。
他還是有些怕的。
皇帝在呢。
“沒聽見我的話嗎?出列,站到前麵來!”
陳欽不敢反抗,他很怕抗旨不遵掉腦袋,苦著臉站出來,走到最前麵,在沈嫻語的招手下,來到她的身邊。
“我的名字很好笑嗎?”
她不問還好,一問陳欽又想笑,好在他有些腦子,立刻就搖頭,“不好笑。”
就算是這麼回答,他的表情控製還是不到位,想笑又不敢笑,看著就有些扭曲。
“那你剛才笑那麼大聲,我之前所說的規定你忘記了嗎?”
沈二看著陳欽,問完沒有等他回答,大聲地說道:“現在聽我明令,給我笑,像剛剛那麼笑,笑完一刻鐘才能停下。”
哈?
這算什麼懲罰。
陳欽看了一眼皇帝,認慫,開始“哈哈哈”地乾笑起來,明明剛剛對方問話的時候他想到那名字還想笑的,可現在被下命令笑,他的笑意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二拿著沙漏計時。
整個廣場很安靜,所有人都看著,聽著他笑。
一刻鐘很長嗎?
不長!
笑是懲罰嗎?
好像也不是。
可當事人陳欽表示,真的是懲罰,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笑也能這麼痛苦的,一刻鐘到底還有多久,他是真的不想笑了。
下麵站著的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難受的笑聲。
真慘!
不僅僅是下麵站著的人,和沈嫻語站在一起的皇帝,老空,還有錢多多心都是一抖,沈二果然不是正常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到了最後,陳欽感覺嗓子不是自己的了,臉不是自己的了,因為都麻了,他隻能機械地發出“哈哈哈”的聲音,好痛苦,比屁股開花都難受。
本來就不是堅強人,很快他就是眼淚和笑聲齊飛。
內心哭得一塌糊塗,嘴裡卻還要“哈哈哈”。
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他。
明明那麼多的人都笑了,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受到懲罰。
還有多久啊!
他真的不想笑了,感覺這輩子都笑不出來了。
終於。
他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聲音,“時間到。”
陳欽停了下來。
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總算是結束了,彆說他,所有聽著他笑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笑夠了嗎?”
“夠了,夠了。”
陳欽連忙回答。
“入列吧。”
陳欽連忙站回他的四百四十四號位。
“我再強調一下紀律,列隊時任何細小的動作都要打報告,想笑的給我憋著,哪裡癢的給我忍著,不舒服也堅持著,誰要敢動,我就讓他上來動個夠,念四百四十四號是第一次犯錯,我網開一麵,隻讓他笑一刻鐘,下次有人再犯,半個時辰起步。”
所有人心又開始顫抖起來,可怕。
和之前的笑是一樣的,乾巴巴地動一個動作半個時辰,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痛苦。
三紈絝,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他們真的是後悔了。
“好了,我接著自我介紹,我叫杜子騰。”
這次,沒有一個人敢笑出來的,“是負責你們理論文化細想等等的先生。”說完,從黑袍下麵伸出右手,老空站了出來,“這位是月神太陰,負責你們武藝實實戰的教官。”
老空對於他的代號滿意得不行。
比起月神太陰,空空老人這個稱號實在是太沒有格局,小氣了。
而兩個教官,沈二負責黑臉,他負責白臉,揮手,“大家好,杜教官這麼嚴厲也是為了大家好,須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沈沐軒默默地看著老空裝,心裡想著回去一定讓二妹妹給他一個人設。
皇帝心裡都有些羨慕。
月神太陰啊!
他也想要類似的稱號,然而,他是皇帝,不可能有其他的稱號。
雲少傑:“!!!”。
還能這樣嗎?
這一聽就不是真名,很明顯,身為男人,他哪怕知道沈二叫“杜子騰”的用意,但更吸引他的依舊是這個陌生人的月神太陰稱號,嗯,要不讓沈二給自己想一個。
彆看老空現在揮灑自如,淡定和藹,實際上單單是為了這一出,他都練了無數次。
看著下麵的小崽子們崇拜的眼神,老空終於明白沈二所說的高光時刻是什麼意思了。
太他媽的爽了。
他當上武林第一人時都沒有現在這樣痛快。
等到老空說完,沈嫻語沒有再廢話,“好了,我現在正式上課,大家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