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心裡告誡自己,就這一次,和她們做家人實在是太幸福了。
“沈五~!”
不對。
怎麼改名字了。
皇帝有一瞬間的晃神,在太醫眼裡就是想到了沈二。
而麵前的小太監哪裡是小可憐,明明就是處心積慮接近皇上想要一步登天的心機狗。
不然怎麼可能連名字都和沈二差不多。
自有一套生存法則的太醫心裡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防備著這個小太監。
小太監做不了什麼壞事情,可皇上能啊!
“沈五好啊,就叫沈五。”
皇上反應過來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太醫終於插了一句,“皇上,他身體健康,從脈象來看並無”。
話還沒說完,沈五就插嘴,“我沒有裝病,剛剛我是真的難受,皇上,你信我!”
“彆難過,我信你啊!”
皇帝安慰完沈五,這才看向太醫,眼神帶著威脅,“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地說一遍。”
呃。
皇上已經為愛昏頭了嗎?
算了。
一個小太監而已,還是順著吧。
不對,他剛剛不是說要防備著的嗎?
怎麼一看到那小太監的臉,就忍不住將實話說了出來,媽呀,有點東西,快跑。
於是,太醫立刻就換了種說法,皇帝很滿意,立刻就點頭讓太醫離開。
出了宮殿的太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老天爺呀。
深情的皇帝實在是太可怕了。
被迫看了全過程的他感覺都快不認識愛情這兩個字了。
還是回去念念佛經,清心明目一下吧。
很快,整個京城的人都轟動了。
皇帝癡戀沈二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了,如今又出現一個替身小太監。
禦史們直接就黑了臉。
太不像話了。
哪裡冒出來的小太監,竟然敢蠱惑君心,該殺!
還有皇上,一國之君竟然鬨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不行,明天不罵醒皇上他們就撞死在朝堂上。
沈庭鬆:“……。”
早就知道了,麻木了。
沈家其他人。
在帶著兩個兒媳婦做瑜伽的沈老太太,看了看外麵的太陽,沒錯啊,是從東邊升起的啊,然後回頭問二夫人,“二丫頭有那樣的魅力嗎?”
“我覺得沒有。”
不是貶低自家侄女啊,二夫人是真不看好二丫頭的姻緣,就她那樣的性子,敢娶她的都不是一般人。
對哦。
皇帝本來就不是一般人。
“娘,二弟妹,情之一事,又豈是說得清道的明,皇上喜歡,那就說明二丫頭有她吸引皇上的地方。”大夫人認真地回答,“皇上真是可憐啊,愛而不得,隻能弄給替代品在身邊聊以慰藉,還是我和相公更幸福,當初我們……。”
沈老夫人和二夫人:“……。”
直接閉上眼睛,開始做下一個動作,至於她接下來所說的,她們都能背下來的話,還是專注練瑜伽吧,以後她在的時候,但凡有關情愛的事情她們都不會說一句,今天算她們自找的。
沈嫻語:“……。”
二妹妹是不錯,不過,皇上的眼光也真是不一般啊!
沈嫻蘭已經哭成了狗,“太感人了,實在是太感人了,皇上絕對是我見過最癡情的人。”
她也清楚皇上和二姐姐是不可能的。
皇宮裡有太後,皇後,一堆的大臣們反對皇上,沈家有親爹大哥一群人反對二姐姐進宮,更彆說二姐姐心裡一丁點皇上的地位都沒有,這麼一想,眼淚流得就更凶了,真是好淒美的愛情啊,好浪漫的皇上啊!
知道真相的沈沐軒:“!!!”。
雖然早就有預感,但發展成這樣,他還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之外,為什麼和二妹妹有關的事情總是鬨得那麼風風雨雨呢?
但又不得不佩服。
他爹那麼聰明的人估計也猜不到皇上將沈五留在身邊的真正目的吧。
哇哦!
學渣板直接就炸鍋了。
看著睡覺的沈二,一天天跟豬一樣,不是吃就是睡,要麼就是惹是生非,皇上竟然對她如此地念念不忘,現在替身都搞出來了。
嘖嘖。
厲害呀!
陳欽三人也在感歎,唯有雲少傑猜到了沈五就是那個所謂明麵上的侍衛。
沈五的身份以這樣的方式確定,誰會懷疑,沒人會的。
更彆說沈二是“杜子騰”的身份了。
百姓們:“!!!”。
和學渣渣們差不多,感覺漲見識了。
至於因此對皇上有什麼看法。
抱歉,並沒有,要非要說出點什麼的話,嗯,那就是皇上竟然也這麼痛苦,也有求而不得,忽然覺得他們的生活美滿了不少。
沈五在宮裡裝虛弱,一個偏於的小山村裡,李山的親弟弟李河就是真的虛弱了,也是真的慘了。
前些日子打獵傷了腿,作為這個家的主要勞力,非但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甚至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此時李家的院子鬨成一團,李河的媳婦,一對雙胞胎女兒,一對雙胞胎兒子所在院子的角落,護著孩子的女人不停地揮著手裡的鐮刀,想要拒絕幾個漢子將他的兒女拖走。
李河整個人倒在破敗的房間門口,麵色灰暗且痛心地看著妻兒掙紮。
一個女人的力量有多大。
更彆說對方還是從事人口買賣為生的人,就沒有幾個善茬,在躲過了對方鐮刀的攻擊後,一巴掌就將女人打暈了過去。
接下來是女兒的尖叫,兒子的哭嚎,李河的心痛得恨不能跑過去和他們同歸於儘。
然而。
最絕望的是他連這樣的想法都做不到。
因為李家的熱鬨,村裡的人都圍了過來,感歎的,憐憫的,看笑話的,說什麼的都有,卻沒有一個站出來幫忙的,誰也沒有發現一隊侍衛護送兩輛馬車悄然地走進了李家村,尋著聲音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縣令一下馬車,立刻就跑到後麵的馬車去迎接宮裡來的貴人。
哪怕對方隻是一個太監。
可那也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也是帶著皇上旨意來的。
這個太監姓孫。
隻見孫公公手裡拿著聖旨,一下馬車,聽著鬨哄哄的人群,因為長時間趕路瘦了不少的臉,眉頭輕輕一皺就非常的明顯。
縣令一下子就領會過來,一招手,衙役們就拿著刀走了過去,“安靜!安靜!李河,李河在不在,聖旨到,快點出來接旨!”
聖旨!
這意味著什麼,李家村的人再清楚不過了。
李河接聖旨?
為什麼?
李河也想不明白。
可官兵不會出錯,看熱鬨的人立刻就讓開了地方,那些被李家人叫來賣孩子的人也停下了手,吵雜的環境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唯有幾個孩子的哭聲十分明顯。
“孫公公,您慢點。”
縣令很是狗腿地為孫公公帶路。
孫公公是知道李山的,在一次被皇上召見後,人就死了,為皇上而死,能夠庇佑家人,也算是他們做太監的一個極好的歸宿。
同為公公,他很能理解李公公的遺言。
孝順?
那是什麼東西。
他們都是無根之人了,還想要他們孝順父母,真是搞笑。
孫公公就是極其恨父母的那一撥太監,一路上他其實覺得李公公比他幸運,至少李公公的親娘對他不錯,就是死得早了一些,還有一個親弟弟值得他惦記,不像他,爹娘都不是人,不過,他現在也算是熬出頭了,得了錢公公的眼,隻要不出差錯,他以後的日子難過不了。
隻是,剛剛走進院子,冷笑出聲。
縣令頭皮一麻。
從京城來的侍衛踢了對方一腳,“愣著做什麼?還不給孫公公搬椅子?倒茶啊!”
“免了!”
孫公公抬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太陽的照射下放出迷人富貴的光芒,目光陰冷地掃了一眼所有人,“哪位是李河?”
李河正倒在門口,受傷的腿已經鮮血淋漓,正在不斷地往外挪,聽到有人喊他,一輩子沒有見過大人物,看見捕快就怕得不行的他,小聲地回了一句,“我就是。”
李家其他人看著這一幕,當家人李虎有些驚慌地站了出來,走到錢公公麵前,“大人,草民李虎,李河是草民的兒子。”
“太高了,擋著我曬太陽了。”
旁人一愣。
侍衛卻反應最快,一腳踢了過去,正中李虎的膝蓋,後者吃痛,雙腿跪在地上,臉嚇得慘白,渾身不斷地抖動。
“你算什麼東西。”
孫公公看了一眼李虎,“你們今天準備乾什麼?說!”
明明他長得不高,聲音也不大,可所有人都被他那尖細且陰沉的聲音嚇了一跳,再加上隨著他的話落,跟著過來的皇宮侍衛直接拔刀,買賣人口的那些人都怕得不行,更彆說其他的普通村民。
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賣兒賣女啊!
掃了一眼縮成一團的四個孩子,乾瘦得不像話,再看看另一邊一群麵色紅潤的小娃子,笑得就更加危險了。
深吸一口氣,才壓下了心裡的戾氣。
告誡自己,他不是李山,錢公公叮囑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就算是這樣,依舊不輕不重地踢了李虎一腳。
然後沒好氣地對著縣令說道:“愣著做什麼,沒看見人受傷了,快去請大夫給他好好看,他要是有個好歹,我看你這個縣令也當到頭了。”
縣令立刻讓人去請大夫。
“你們呢?還要我親自送你們出去嗎?滾!”
那群買人的人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明白,這位大人物是來幫李河的。
可是為什麼啊!
李河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過李家村啊。
李河自己心裡也有這麼一個疑惑。
不過,他被那些侍衛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他的妻子,兒女也送到了他身邊,張嘴,許久才開口問道:“大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