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哭著說道。
這是要傳出去,她還有活路嗎?
“帶走!”
沈沐軒還真不講情麵。
“我看誰敢!”周淵大喝一聲,周家的護衛就闖了進來。
“周大人,看在往日的情麵上,提醒你一句,彆找死,用點腦子想想,但凡皇上念及一點情麵就不會下旨,”說到這裡,沈沐軒靠近了些,小聲地說道:“你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嗎?你再想想年末的時候和你們周家走動的有幾個是有實權的,今天你的侍衛但凡敢動手,信不信我將周家所有人都帶走。”
周淵看著近在眼前的沈沐軒,眼裡帶著驚懼。
後者透露出一個他很不想承認的事實,周家不行了。
“那麼多的白骨,你們周家真經得起查嗎?皇上最近最喜歡的就是看四大家族被抄出來的錢財,你說,多一個周家他會不會更高興。”
周淵:“!!!”。
會的,以皇上愛錢的性子,他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如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對,沈沐軒是真的想將周家所有人都帶走,好好地審問一番的。
江湖人還沒有搞定,還不能對朝廷中人下手,不著急,一步步慢慢來。
“你確定要為了一個周誠搭上整個周家嗎?”
說完這話,沈沐軒上前一步,周淵下意識地移開了步子,將路讓了出來。
沈沐軒並不覺得奇怪,“走。”
周府的侍衛一動不動,看著一群錦衣衛囂張地離開。
高興嗎?
看著那兩句屍體,沒有人能高興得起來。
大丫,陳管事帶著李家村的村長和二柱子,二牛的家人在周府外麵等著,終於等到有人出來的時候,在看到那被抬出來的兩個孩子時,他們的心比寒風還要冷,一時間忘記了對這些官爺的恐懼,對貴人地段的害怕,幾人衝了過去,有人痛哭出聲,有人壓抑地流淚。
早上出門還歡喜地衝著他們打招呼,說會早點回來一起吃團圓飯的孩子,怎麼就沒有了。
看著他們瞪大的眼睛。
這是死不瞑目嗎?
是了。
誰能甘心,明明日子越過越好,明明還這麼年輕,就這麼被害死了,誰能閉上眼睛啊!
“二柱子!”
“我的兒啊!”
“二牛!”
……
痛苦的喊聲聽得人心裡格外的壓抑,“為什麼會這樣?”
“你娘都做好了你最喜歡吃的大肉片。”
……
沈嫻語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站出來,臉色有些發白,“對不起!我沒能救得了他們。”
李家村的村長李富貴立刻上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恩人,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是他們命不好。”
就是二柱子和二牛的家人也在一個勁兒地點頭。
“不,不是他們命不好,是壞人太可惡。”沈嫻語看向周誠,“就是他殺了二牛和二柱子的,你們放心,我一定讓他給他們償命。”
“可以嗎?”
二柱子的爹小心地問道。
若說他心裡不恨那是假的,可一看那人的穿著就知道身份不簡單,“會不會讓恩人為難。”
“不為難,等到他砍頭的那一日,我會讓人去通知你們的。”
二柱子和二牛被帶走了。
沈嫻語已經做了她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可死去的人再也不會活過來,兩家父母沒了兒子,兩個女人沒了丈夫,還有兩個孩子沒有了父親,這讓沈嫻語難受的同時又在心裡窩著一團火。
她哪怕是裝瘋賣傻。
哪怕是行為和這個社會截然不同。
可依舊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自己,善待每一條生命。
但為什麼就是有人覺得,同樣是命,自己的就要貴重一些呢?
那就試試。
看看貴人的血肉之軀能不能硬得過砍頭刀。
沈沐軒和沈嫻語是一起回的沈家,快到的時候,他又問了一句,“二妹妹,你真的沒事嗎?”
沈嫻語搖頭,說沒事那是不可能的,此時的她難得有些傷感,抬頭看著朦朧的月亮,“大哥,你看過月亮,相比較起來,人真的很渺小。”
沈沐軒:“……。”
算了。
靜靜地聽著吧。
結果,沈嫻語就這麼抬頭看著,一個字都不說。
好吧。
他陪著站唄。
一刻鐘後,沈嫻語歪頭看著自家大哥,“哥,喝酒嗎?”
他能說不喝嗎?
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
沈沐軒坐在野草院,小口喝著二妹妹的好酒,看著不遠處大吼大叫發泄的二妹妹,感覺腦袋有些疼,他想,過不了多久,爹就過來了吧。
確實是沒過多久。
沈庭鬆黑著臉出現在野草院,看著發瘋的閨女以及獨酌的兒子。
“爹,我的親爹,”
沈嫻語湊攏過去,滿嘴的酒氣噴到沈庭鬆的臉上,“對,你是我的親爹,啊!啊!親爹!你為什麼不是神仙啊!”
沈庭鬆:“!!!”。
他要是神仙,絕對不要這樣的閨女。
一把將人推開,走到沈沐軒麵前,“怎麼回事?”
“爹,要喝點嗎?”
沈沐軒舉起酒杯,“我不太能理解,但能感受到二妹妹是真的難受。”
上次也是。
說起來好笑,但他可以確定,京城大名鼎鼎的二妹妹竟然有著一副慈悲心腸,她見不得無辜之人被害,她對殺人之事非常厭惡,對勤勞樸實的百姓卻又照顧有加。
“怎麼回事?”
沈沐軒將事情說了一遍。
沈庭鬆聽後都有些想要去洗耳朵,坐在兒子旁邊,吃了口小菜,又喝了一口酒,“你打算怎麼做?”
“殺人償命。”
沈沐軒看著抱著一棵樹罵皇帝是狗的二妹妹,微笑著說道:“爹,或許有這樣的妹妹女兒是我們的幸運,她都這麼勇了,沒道理我這個做兄長的還怕事。”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爹,你不會是要勸我不要衝動吧?”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沈沐軒笑,“不是,爹,就知道你最好了。”
“不要學你二妹妹說話。”
……
這一晚,沈嫻語鬨到了很晚,她本身酒量就不行,喝醉了還撒酒瘋,後來吐了又坐在地上大哭,一會兒喊難受,一會兒又拿起她的包包亂拍,弄得沈家父子很是狼狽,要不是兩人功夫都不錯,估計會帶傷的。
終於爬上床睡著後,兩人都鬆了一口氣,決定讓床上這人滴酒不沾。
沈嫻語在呼呼大睡。
皇帝卻有些頭疼,大年夜嘛,他肯定是陪皇後的,兩人甜甜蜜蜜地睡在一起,夢裡一個看見高入雲端的金山,一個夢見兒子跟著皇帝學習,被封為太子,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美得很”的笑容,接著就被聲音吵醒,美夢被打斷,兩人的心情都不太愉快,特彆是皇後,這是她的寢宮,如此沒有規矩,不是當著皇上的麵打她的臉嗎?
皇上會質疑她管理後宮的能力吧?
皇帝翻了個身,推了推皇後,“你去看看。”
嗯。
他繼續睡,看能不能把夢續上。
皇後能如何?
誰家人是皇帝,他最大。
起身帶著一臉不悅地走出去,正準備嗬斥身邊的宮女,對方就來了一句,“太後娘娘在正殿等著,臉色很不好,奴婢收到消息,是看守宮門的侍衛傳的消息,沈二拿了皇上的聖旨,將周家大公子周誠抓到了錦衣衛。”
皇後:“!!!”。
這大過年的搞什麼!
皇後也不著急了,太後和皇上的事情,她可不參合,容易裡外不是人,慢悠悠地讓宮女給她穿衣服。
好吧。
雖然說不參合,但在皇上和太後之間,很明顯她更喜歡皇上,所以,讓太後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麼的。
“皇上,”穿戴好的皇後去喊皇帝。
後者還真的把夢續上了,被叫醒,臉上帶著不滿,“大晚上的你穿成這樣做什麼?”
“母後來了。”
皇上坐起身來,響起沈二的話,下一秒又躺下了,“你去對付,就說朕喝了酒,不舒服,在睡覺。”
皇後:“……。”
一時間她都有些不知道該同情自己還是同情太後了。
“周誠被沈二抓了,太後肯定是為這事來的。”剛想說她怎麼處理,皇帝又猛地起身,笑眯眯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周誠被沈二抓了,若是朕沒猜錯,現在宮門已經落鎖,除非有經濟軍情,誰也進不來,你怎麼知道的?”
皇後:“!!!”。
這是重點嗎?
可她還是被問得心虛。
“你收買了宮裡的侍衛。”
皇後臉色有些發白,想著皇上現在的寢宮全都是錦衣衛,擺明了不相信那些侍衛。
“真是好樣的。”
皇帝收斂笑容,“你,還有朕的母後,果真是有手段啊。”
“皇上恕罪!”
皇後直接跪下請罪,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又不是查不出來。
皇帝看著跪下的皇後,心裡有幾分得意又有那麼些難過,得意是因為他本來就是轉移視線,倒打一耙,難過的是他明明隻是隨便說說,卻變成了真的,幸好自己遇上了沈二,再回想一下沒遇上沈二時的自己,真的是單蠢的可憐又可笑。
“你給朕好好反省。”
皇上起身下床,“錢多多!”
守在宮外的錢多多立刻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