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2 / 2)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在心間翩然的倩影已經成為了一副乾枯的骷髏,他並不恨她下毒算計,但也早已失了那份純粹的情意。

雷純暗恨,隻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奪過蘇夢枕手上的殘破的紅袖刀,“公子,你如此不守信用,我隻能唱歌給你聽了。”

美麗女子口中唱出有毒的曲子,蘇夢枕臉色變了,但心中卻很平靜。

他早已準備好了自己的路。

“殺……”殺字剛剛溢出唇邊,天空忽然傳來奇怪的哼叫聲。

伴隨著哼叫的,還有女子的尖叫聲。

“啊啊啊!錯了錯了!你這隻傻豬,這邊這邊,定位在這邊啊!”

古怪的一道影子從天而降,掀起一陣塵土漫揚,在場人都懷疑是什麼陰謀,迅速散開。

唯有蘇夢枕麵色如常的停留在原地,看著塵土中的……豬?

饒是已經看淡一切的蘇夢枕,麵色都不忍浮現出一絲古怪。

為什麼會從天而降一隻豬。

還是一隻膘肥體壯渾身粉紅肥美的肉豬。

從天而降的不止是這隻豬,還有被豬壓在身下喘不過氣的花酸菜,正在鬼哭狼嚎:“傻豬,傻豬你快滾開!”

看著紅衣女子費勁的從豬身底下爬出來,蘇夢枕輕聲道:“花姑娘?”

花酸菜灰頭土臉,沒好氣道:“彆叫我花姑娘!我不當花姑娘好多年!”

蘇夢枕:“……”

花酸菜小短腿一垮,騎上了粉色小豬,看了一眼地圖。

噢……已經到了。

花酸菜左顧右盼,發現旁邊的人都在警惕的看著她,嫌棄的皺眉,目光又放回了距離自己最近,麵前這個坐在轎子裡的男人。

蘇夢枕。

是任務目標。

花酸菜歪了歪頭,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任務目標很親切,想要關心關心他,怕他天氣冷了不穿衣服,肚子餓了不好好吃飯,生病了又不好好吃藥。

這種感覺,就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子!

花酸菜情不自禁的揪著豬耳朵走了過去,語氣關切的發問。

“你……吃豬肉嗎?”

今年豬肉貴,瞧瞧孩子,一米八卻瘦的皮包骨,餓成什麼樣子了。

蘇夢枕微愣,驚訝之間抵不住喉間癢意,低頭又咳了起來:“咳咳……”

花酸菜著急又憐愛的拍拍屁股底下的豬肉:“媽媽給你帶了一隻豬,晚上給你燉白蘿卜排骨湯,好好補補。”

豬:“昂?”

蘇夢枕似乎被她驚到了,咳的越發厲害,潔白的手帕上都沾上了淡淡的血色,渾身都在顫動。

花酸菜擔憂的騎著豬在轎子旁邊轉悠來轉悠去,心都揪起來了,“崽崽,你沒事吧?”

雷純打量了花酸菜半響,皺眉片刻,又看向了蘇夢枕,眼眸閃過一絲冷光,繼續唱起了剛剛被打斷的曲子。

她要趁機控住蘇夢枕,才有機會吞並金風細雨樓。

隻是這曲子剛哼出喉嚨,一把巨刀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雷純的麵前,若不是狄飛驚的反應極快,隻怕她剛剛便已經重傷。

雷純驚魂未定,耳邊傳來了女子冷漠無情的聲音。

“破銅嗓子瞎唱什麼,沒看我兒子聽的臉都綠了嗎!”

花酸菜一改剛剛慈祥麵容,冷若冰霜的看著雷純,眼神中閃過血色光芒,走過來拔出了地上的巨刀,指著兩人冷聲道:“惹我兒子不開心的人,統統都要死!”

狄飛驚察覺不對,帶著雷純連連後退,險險才避開了女子揮來的一刀。

六分半堂的人連忙上前團團圍住了紅衣女子,將雷純護住,此刻的女子身著紅裙,眼神血紅,身上極重的殺意,像是從血獄走出的曼陀羅,尤其是緩緩舉起重刀的時候。

她緩緩勾唇,扯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紅——袖——黃——昏!”

同樣的招式,威力也同樣震撼。

僅僅一人,便有如此戰力。

王小石驚歎:“這是什麼功夫……”金風細雨樓的人也露出喜色,本來呈現頹敗之勢的金風細雨樓,似乎又站在了優勢。

雷純死死的看著女子,俏臉煞白,她甚至能感覺背脊上的冷意。

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要幫蘇夢枕!

紅衣女子也看向了她,笑容不減,反而越發嗜血,似乎要嘗一嘗這朵清麗的美人花血色。

她記得,這個女人。

兒子不舍得殺她,但她,該死!

紅衣女子緩緩靠近這對男女,風中似乎都是血腥氣,狄飛驚渾身緊繃,似乎察覺到一場惡戰。

蘇夢枕帶著咳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咳咳……花姑娘,放他們走吧。”

花酸菜眼眸血色褪去,轉身連忙又回到了蘇夢枕的身邊,擔憂的左右轉圈。

“崽崽怎麼咳的這麼厲害,是不是最近都沒有好好吃藥……媽媽給你燉湯白蘿卜排骨湯喝哈!”

沉默的金風細雨樓,隻有花酸菜絮絮叨叨,宛若一個老媽子的聲音。

蘇夢枕遠遠的和雷純對視一眼,低頭咳喘了起來。

現在,金風細雨樓暫時還無法拿下六分半堂,不過是……兩敗俱傷,蘇夢枕低頭繼續咳,又複雜的看向花酸菜。

但他不明白。

她,為何要來幫他。

作者有話要說:紅袖刀:因為我把你當我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