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屬性又怎麼樣?
沒有人護著,林諍言也不過是一條上了砧板的魚,隻能任人宰割。
這一次,他就是要讓林諍言對這個遊戲世界產生心理陰影,最好再也不敢上線。如果林諍言還學不乖,那將來他總能找到彆的途徑再虐殺他一次的。
這樣想著,他又看向在一旁得意地哈哈大笑的雷神,心裡嗤道:好在有這麼個中二少年給他利用。
他原本想去找沉星兵團的,但想起上次和沉星嶽渟的交鋒,他隱約覺得沉星嶽渟其實並不是那麼好騙的人。那家夥與時長安敵對沒錯,但好像……還是有些懼怕時長安的。
昨傾說不出他這種感覺的緣由,但總是覺得這次的事,還是找個更傻一點的比較靠譜。
於是他找了雷神。
果然,對方一聽他的來意,甚至都沒問他的底細,就一拍桌子同意了這個誘拐計劃。
“喂,我說你,玩個遊戲混得這麼慘,不如刪號退遊吧?”
雷神還記得和今慕達成的約定條件,湊在林諍言耳邊說:“刪號退遊,或者申請換服都可以,隻要讓我彆再看到你這張討厭的臉就行,好不好?”
林諍言閉著眼睛不說話,藏在身下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鑽心的疼痛自胳膊傳來。
他想:再兩分鐘。
昨傾坐在一塊岩石上,看著渾身顫抖的林諍言,勾了勾嘴角,道:“彆忘了給他的四肢補刀,不然一會兒他的痛覺過載要結束了。他要是發了求援消息出去,我們都會很麻煩。”
林諍言聽到這話,死死咬著槽牙,又動了動手指。
不能等了,就算手臂還是很疼,他也必須用這雙手掌握回自己的命運。
也罷,他本來就是早該死的人。
林諍言心裡歎息道。
無端賺了這十幾天的生命,見識了未來世界的神奇,認識了一位……新朋友……現在不過是回到他原本該有的命運軌跡了而已。
隻是,時長安……
林諍言回憶起他與時長安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幾乎少得可憐的相處細節,此時此刻全都無比清晰地在他腦海裡回放出來。
要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林諍言甚至開始怨恨自己的膽怯:他明明早知道,在遊戲裡他難免麵臨陣亡的困境,卻為什麼沒有抓住機會,大膽地去親吻他想親吻的人?
他不該不遵從自己的心,就算那感情很自私,又能怎麼樣呢?
……那時候他要是親吻了時長安,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徒然遺憾。
不過,好在,時長安對他大概隻是……想處遊戲情緣而已……吧?
所以就算他消失了,時長安應該也不會太難過。畢竟他還沒有答應和時長安處情緣,時長安應該也有被他拒絕的準備——拒絕和消失,其實也沒太大差彆。
隻是,少了一個時間屬性的搭檔,他大概也是會有點……傷心的?
林諍言定了定心神,思維無比冷靜地轉起他接下來該做的事。
雷神得到昨傾的提醒,嘿嘿笑了一聲,揮刀再次砍在林諍言的腿上,道:“也對,有事沒事補個刀,也不費什麼功……”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一隻匕首倏然出現在林諍言的掌心。
雷神下意識就覺得林諍言是要刺殺他,立刻起身後撤,甩手一道雷霆衝著林諍言劈了下去。
林諍言緊緊攥著匕首,隻覺得掌間疼得仿佛握了一塊還在燃燒的火炭。
但他仍舊堅定且毫不遲疑地,忍著劇痛——將匕首狠狠送進了自己的心口!
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奢望自己能活下來。那麼,少受點苦,總是好的。
昨傾豁然起身。
雷神驚魂未定地尖聲喊道:“他……他、他……他自殺了!”
雪晴走上前,探了探林諍言的脖頸。
“呼吸心跳都沒了,的確是死亡狀態。生命值也空的。”
“他怎麼不選複活回城?”
片刻後,雷神道:“我以為他想用這種方法逃走呢!”
五分鐘後。
雷神上前踢了林諍言一腳,撇嘴道:“你怎麼還不複活回城?喂!”
十分鐘後。
林諍言的身體依舊毫無反應,就像一具真正的屍體似的。
這種場麵,即使大家都知道隻是遊戲模擬,也難免覺得著實瘮人,甚至周圍的氣溫都仿佛降了好幾度。
雪晴心裡也有些發毛,低聲道:“彆管他了,我們走吧!”
昨傾盯著林諍言毫無動靜的身軀,半晌,幽幽地說:“……找人盯著他,我們走。”
幾人轉身離開。
誰也沒有發現,在林諍言的另一隻手裡,其實還有一枚戒指,是他當初和那匕首同時從背包裡喚出來的。
傳送對戒一下一下閃著光,雖然尚未聯係到對麵的人,卻一直沒有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