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星笑起來：“也是。”
垂方劍靈一揮手，垂方劍就朝著司南星飛奔而去，司南星下意識抬手握住，問：“你劍鞘呢？”
垂方劍靈驕傲地揚著下巴：“天底下哪有配得上我劍鞘。”
“啊？”司南星有些為難，“那多不安全啊。”
垂方劍差點氣歪鼻子：“你哪那麼多廢話，平常我自己拿著不就行了嗎！要用時再給你！”
“哦。”司南星點了點頭，“那你記得下來走路，可彆飄著了，容易嚇著人。”
垂方劍歎了口，不情不願地落了地：“知道了，且都依你。”
司南星：“……”
莫名覺得自己被一柄劍寵溺了。
司南星看他也覺得好奇：“劍靈能吃東西嗎？我以後怎麼叫你？你怎麼一會兒透明一會兒實體？”
垂方劍耐心回答：“能吃，不過吃了也並無作用，不吃也餓不死。”
“我是劍，此劍以‘垂方’為名，我自然就叫‘垂方’。”
“我乃此劍之魂，劍在身旁，自己能虛能實，若是離開劍體太久，變隻能虛化。”
燭幽君擰了擰眉頭：“好了，不必再提當年了。”
司南星原先當這臭脾氣劍靈會不會對燭幽君出言不遜，但垂方看了燭幽君一眼，居然一臉忌憚地閉上了嘴。
可見在妖靈這一類裡，強者為尊永遠是不變法則。
司南星又知道了不少關於“孟西洲”故事，不可抑製地對他生出了點好奇，但看了看燭幽君臉色，他還是老實什麼都沒問。
他趁著燭幽君盯著垂方時候，腳下步子悄悄挪動，燭幽君目光立刻跟過來：“你乾什麼？”
沒想到這就被發現了，司南星也沒覺得當真能瞞過他，頂著他目光，膽大包天地又挪了一步：“來都來了，怎麼好不看看你——”
燭幽君和他默默對視，看著他耍賴似一點點往樹那挪，最終妥協般歎了口氣，拉著他往大樹背麵走去。
那裡果然刻著四個字。
或許是因為這樹又長大了不少，那一行字被拉扯得歪七扭八，看上去活像個笑話，雖然光看內容本身已經很像個笑話了。
那棵古樸大氣、一看就不是凡物樹上，歪歪扭扭地留下了司南星也不知道幾世前缺德——“我還能活”。
聯想到他當初寫完這四個字就死了……更像個笑話了。
司南星心虛地看了眼燭幽君，他不愧是活了這麼多年，恐怕是已經看開了，目光沉靜，淡然地看著司南星，看得他更加羞愧難當。
司南星下意識用袖子裹著手，做賊心虛地擦了擦這行字，理所當然一點都沒擦掉。
燭幽君沉著臉看他：“彆摸。”
司南星這才想起來，這樹是燭幽君原身，他摸了，燭幽君多半也有感應。但司南星這會兒估計腦子也沒怎麼轉，他下意識問：“我摸哪兒了？”
燭幽君沉默地看著他。
司南星話一出口，自己先尷尬地乾笑了兩聲：“那個，燭幽君，彆、彆生氣了……”
他倒是理解了燭幽君當初看他眼神。
這一行字實在是……
但凡他當初寫個什麼“天下第一奇樹”、“草木生靈”之類，這兒都能被當做個曆史悠久景點，偏偏也不知道他怎麼想，寫了“我還能活”，雖然是很契合他和燭幽君當時都半死不活狀態，但是……當真一點都不雅。
土裡土氣尷裡尷尬，司南星覺得自己那一輩子一定沒好好讀書。
他乾巴巴地試圖解釋：“這個……雖然，接地氣了一點，但是承載著我當時淳樸願望，仔細品品，也有一種格外質樸旺盛生命力在裡頭……”
他編不下去了。
燭幽君目光沉著，一言不發，看不出有沒有在生氣。
司南星挨過去哄他：“燭幽君有什麼想吃嗎？我給你做好吃？”
“燭幽君從容大度，一定不記仇，是不是？”
司南星圍著他轉了一圈，苦著臉把自己後背亮給他，“那禮尚往來嘛，我也讓你在背上寫四個字好不好？”
燭幽君盯著他看，到底忍不住眼裡染上點笑意，他似乎無奈極了，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說：“回去吧。”
這就是沒生氣。
司南星興高采烈地招呼垂方也跟上，忽然一扭頭，錯愕喊道：“哎，燭幽君，你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