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說不上熟……”

雲七七抬眸望了眼頭頂上方的廉公子,對方周身飄散著都是細碎的冰花, 聞言垂眸瞥了她一眼。

“本君早先說過這人心術不正, 你為何大晚上獨自來與他見麵。”

廉靖一想到回去沒見著雲七七,結果她居然自己跑出來和這玉虛門的大弟子見麵心中便燃起層層不悅。見人三分笑, 無事獻殷勤,一看就不是好人。尤其這人前陣子還用毒粉害了他們。

再看不遠處的時軒霖當真半點耐心也無, 周圍溫度驟然降低, 冷哼隨著空中凝化出的一柄冰刀飛速朝著時軒霖麵門而去。

情況急轉而下,突然冒出個修為高深的白衣人來,隨後沒有兩吸時間乾淨利落直下殺手, 淩厲攻勢撲麵而來,時軒霖反應不及,急速後退幾步, 法訣翻飛嵌在石壁中的小盾嗡嗡顫抖猛力脫開山壁,飛回至身前阻擋。

嚓一聲脆響!冰刀斷成兩截, 寒冰之氣使空氣中隱含的水分化作片片結晶,拖出長長一道白芒,餘威不減打著一道弧形氣旋自盾牌兩側淩碩飛刺。

耳邊傳來破刃的音爆聲, 其中一刀擦著時軒霖的臉頰瞬息而過, 頰麵冰涼, 三根青絲飄然落下。

時軒霖臉色沉鬱,終於被逼出冷笑:“閣下當真是藝高人膽大, 在玉虛山如此狂妄不怕收不了場嗎。”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雲七七還沒來得及解釋完就已經要打起來了, 眼看事態要往不可抗力的方向發展,驚魂之後她急忙握住廉靖的半截手臂,“廉公子!彆衝動!此事說來話長,大師兄與我師門有關係,我是來取師父留給我的傳話的。”

“大師兄,對不住,都是誤會!我們這就離開,改日再與師兄當麵道歉!”

雲七七遙遙衝著時軒霖歉意抱拳,說完手下扯了扯廉靖的衣袖,識海內傳音:“我們先走,回去與你細說。”

廉靖聞言緊了緊圈在雲七七腰上的手臂,最後對對麵投去一個冰冷無情的目光化作一道清風瞬間消失在原地。

晚風輕輕柔柔,雲七七最後那句“改日再與師兄當麵道歉”的話尾還未消散,此地轉瞬便隻剩下時軒霖一人。

對外向來溫文儒雅的大師兄此時麵上冰冷似海,方才一番交鋒,對方術法手段淩厲,玉虛山絕對沒有此號人物,雲七七是何處這人相識的。

回想起方才兩道冰刀,眸中顏色更深。

散落在草皮上還未消散的冰晶,時軒霖蹲身攆在指尖兒上,冰晶涼意刺骨,沒有馬上融化。

這種靈力屬性好像是那晚除魔時躲在暗處的人。可是這冰晶氣息純淨,又不像是那晚帶著魔靈的氣息。

這人是誰?

忽然,時軒霖抬頭望向半空,不遠處幾道神識正朝著這邊靠近,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師兄?此地可是發現了什麼異樣?”

話落蕭禦天猶如一柄天外飛劍瞬間降落到山穀內,桀驁的麵孔在月色下清晰可見,兩步上前:“大師兄在看什麼?”

時軒霖腳下的草地一片盎然,綠意匆匆,他眨眨眼,指了指天上無辜道:“看星星。”

蕭禦天:“……”嗬,老子信了你的邪。

“大師兄又在說笑了。”蕭禦天抱著破穹劍唇邊輕嗤:“這裡靈氣波動還未消散,師兄與何人在此觀星鬥法?性質倒是真不錯。”

“哈,開個小玩笑,卻是瞞不過師弟。你想想誰的術法是冰係的嘛。”

時軒霖被拆穿謊言也不忙亂,反倒悠閒自在繼續扯下一個,那賤皮子的樣兒看的蕭禦天眼皮直跳。

玉虛山,冰係術法且修為高深能與時軒霖交手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就比如蘇瓔珞。

嗤。

蕭禦天額筋跳動,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懶得再與他廢話,瞬間又消失在原地。

*

廉靖帶著雲七七離開那一處荒野山凹,朝著另一處飛馳而去。雲七七一開始以為他們是要回去山腳的辛字院落,結果發現路線不對,廉靖帶著她走的方向居然是荏孚穀。

“去荏孚穀?”雲七七抬首麵帶疑惑,而廉靖速度極快,已經帶著她停在穀口了。

“大晚上不回窩又跑我這來乾甚麼!”

穀內冷不丁傳來呂師叔的聲音,隻是話的內容讓雲七七頭上又掛了一個問號。

“回窩”是幾個意思?

“前輩,我與她借穀中說幾句話,山外不安全。”廉靖冷靜對穀內大梧桐傳音道。方才他與時軒霖交手,雖然短暫但是在滿是修士的玉虛山肯定會被人察覺,此時與雲七七回去辛字院落限製不便,倒是呂師叔的山穀無人敢隨意探查。

“真是……一群麻煩精怪……快點快點,說完趕緊回窩去。彆吵了我的雞,要不把你們都丟出去永遠彆想進穀。”

“多謝前輩。”

廉靖拉著雲七七找到遠處一塊山坡,草木萋萋,幾塊平滑巨石正好坐人,視野開闊,抬眼就是穀中幽翠靜謐的美麗星空。

“今晚是怎麼一回事?”廉靖開門見山,直接就問她和時軒霖今晚相約是什麼情況。周身的分分鐘冒著涼氣。

雲七七急著看師父給她留下玉簡內容的,簡單把今晚的事情交代了一遍,重點說明是時軒霖手上有他師父的消息,她才冒險夜赴。

“他就是個幫我師父傳話的。我從小是被我師父養大的,他前段時間飛升騙我說是自己陽壽已儘,現下托時軒霖給我留了一段囑咐,你先等等我看完與你細說哈。”

說完安撫拍拍廉靖手臂叫他稍安勿躁,從儲物袋中拿出淩霄子留下的玉牌閉目觀看。

淩霄子留給她的是一段影像資料,雲七七神識一探進去,瞬間就身置一處青山綠水環繞的小木屋前,周圍籬笆柵欄,幾隻風乾的野味迎風懸掛,甚至還有兩件隨風飄揚的衣裳。

雲七七心中震蕩,這裡是她和師父生活了多年的小木屋,一切都她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師父。”

她推開其中一扇門,屋內陳設樸素,淩霄子音容笑貌猶在,坐在蒲團上衝雲七七撫須笑。

“嘿嘿,雲丫頭。”

“師父!”雲七七手指著蒲團上的老頭嘴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千言萬語堆在喉嚨口不知該說什麼。

淩霄子撫著唇邊三縷胡須含笑不止,那雙眼仿佛看著她,又仿佛沒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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