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硯剛才眼淚都快疼出來了, 擔心被趙叔看到丟人, 才勉強忍回去。
現在看到簡一這樣,又被逗得笑到停不下來。
又想哭又想笑, 這酸爽簡直了。
祁聞硯到連潔癖也顧不得,直接坐在草地上, 慢慢冷靜。
簡一偷偷朝後看了眼, 趙叔早不見了影子, 剛才屋子裡還有點聲響,這會兒也全沒了。
這偌大的彆墅,好像隻住了他們兩個, 安靜得有些詭異。
指不定那些人都躲在哪裡看熱鬨呢。
簡一沒找到地縫,找到了他也鑽不下去,隻好在祁聞硯身邊坐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 都覺得有點不忍直視。
“疼嗎?”簡一看著祁聞硯嘴上明顯的傷痕, “要不要上藥?”
“沒事, 不用。”祁聞硯搖頭,“你呢?”
“我也沒事。”
簡一不好意思,看到地上垮掉的秋千碎片, 撿過來看看企圖轉移注意力, 卻覺得更加不忍直視。
“你這秋千, 還真是按照趙叔孫女兒的承重來裝的啊?”簡一嘀咕道。
祁聞硯無奈:“當然不是。”
這彆墅裝修的時候,設計師說這一塊風景很好, 視野開闊, 在這裡裝一架秋千會很浪漫。
設計師的意思, 是裝給祁聞硯未來女朋友的。
他想得很好,在風景如畫的地方,女孩子坐在秋千上,祁聞硯就站在她身後,時不時輕輕推一把。又純情又浪漫,抬頭可以談天說地,低頭能輕輕接個吻,簡直完美。
所以,設計師的設計,是按照一個女孩子的體重來算的。
當然,他也往上預留了空間,哪怕偶爾祁聞硯一個男人心血來潮想坐坐,也絕對能承受得住。
但設計師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這個秋千上,會坐上兩個大男人,還搞劇烈的運動。
“不過,小米今天下午會過來玩,她每次都要玩秋千。”祁聞硯歎氣,“我得找人過來把它修好。”
祁聞硯說著,去拿手機找電話。
雖然房子秋千都是他的,但是等會兒一個小姑娘來問,她玩了兩年都沒壞的秋千,是怎麼被叔叔一下子就坐壞的,祁聞硯臉皮再厚也答不出來。
“我來吧。”簡一急忙攔住他,“我來修。”
家裡其他人知道也就算了,反正日常丟臉,臉皮越來越厚,慢慢也就習慣了。但是再讓外麵的人知道,簡直會瘋好嗎?
等下修理秋千的人來了,問怎麼弄壞的?
他們要怎麼回答?
“你會弄這個?”祁聞硯眼睛一亮。
簡一點點頭:“試試吧,看著也不難。”
秋千的確不難做,隻不過祁聞硯不怎麼乾這種活兒,連工具都不會使,所以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不然他也寧願自己動手。現在簡一要做,他自然願意,他也不想丟人丟到外麵去。
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他絕對會被笑話一輩子。
“木板和繩索都要換。”簡一歎氣,“家裡工具放哪裡的?”
祁聞硯帶簡一到了工具房,但是裡麵的東西實在太多,簡一還是隻好求助趙叔。
趙叔本來想說自己動手去修的,但是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親自去取了需要用到的刀鋸等工具,還找出一條幾乎有簡一手腕粗的繩子。
簡一直接被嚇退兩步:“這麼粗的繩子?”
“承重。”趙叔言簡意賅地暗示道。
言下之意,隨便你們怎麼折騰,這繩子都不會斷了。
簡一:“……”
趙叔到底腦補了什麼?
祁聞硯則在奇怪另一點:“家裡為什麼會有這麼粗的繩子?”
要知道,這樣粗的繩子,家裡一般是用不到的。
趙叔說:“去年聖誕節,宋先生的車出了點意外,你還記得嗎?這是當時用來拉車的繩子。”
拉車的繩子,拉車……
簡一:“……”
祁聞硯也很無奈:“趙叔,不用這麼誇張,正常一點就好。”
簡一紅著臉忍著羞恥問清楚放繩子的具體位置,自己去挑了合適的出來。
趙叔叮囑他們小心後,識趣地沒有跟去幫忙。
簡一在山裡長大,對木材是很熟悉的,不管哪種形式,他都能信手拈來。
鋸片刀斧用得嫻熟無比。
祁聞硯在旁邊,隻有遞工具的份。
但他非常驚喜,他發現簡一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技能,有很多他不了解方麵,等著他去發現挖掘。
沒過多久,秋千就被簡一修好了。
但是,他死活不願意再坐,隻是推祁聞硯:“你上去試試。”
祁聞硯隻好給他當試驗品,好在簡一非常靠譜,沒讓祁聞硯再摔一跤。
“你真厲害。”祁聞硯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以後我要是破產了,靠你的技術也能養活我們倆了。”
簡一微微一怔。
在他心裡,始終覺得自己各方麵都比祁聞硯差了點,加上從小被拋棄,所以多少是有點自卑的。
但是就在剛才,祁聞硯很平常的一句玩笑話忽然就敲開了簡一心底的那扇小門。
他也不是全無是處的,他也有祁聞硯沒有的能力,其實完全沒必要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