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銅火盆畔吐露心聲(2 / 2)

金海洋忽然開口道:“爹,娘,我覺得大姐兒說的有理。”

按照姑父宋誌遠的為人,為了向上爬,彆說把親生女兒送給權貴了,若是權貴看上了他的屁股,他也照樣會樂顛顛清洗乾淨奉上。

謝丹想想吳氏的人品,忙道:“我也覺得大姐兒的想法很好。”

金太太沉吟片刻,緩緩道:“吳氏的為人,彆的不說,尹妙兒的死,還有碧月的事,起碼吳氏都脫不了乾係。甜甜被吳氏捏在手裡,誰知吳氏會使出什麼陰招。”

吳氏初嫁入宋家時,宋誌遠很寵愛小妾尹妙兒和從金家過去的通房丫鬟碧月,可是不到兩年,尹妙兒好好的卻得了血崩之症死了,碧月則被吳氏的養娘抓到與小廝私通,被發賣到了外鄉。

眾人齊齊看向金雲澤。

金雲澤低頭思索良久,這才道:“待我好好想想……”

宋甜忙懇求道:“舅舅,若是豫王府那邊有了消息,請您務必幫幫我!”

金雲澤抬眼看著宋甜,見她大眼睛蒙著一層淚光,可憐兮兮看著自己,與亡故的妹妹在娘家時如出一轍,當下不再遲疑,道:“舅舅知道了,你放心吧!”

宋甜知道舅舅兵衛出身,講究武德,素來一諾千金,得了舅舅這句話,開心極了,依偎在舅母身上甜甜笑了:“謝謝舅舅!”

金太太把宋甜攬在懷中,柔聲道:“傻姑娘,你娘隻得你一個,你舅舅和你是骨肉至親,如何會不顧著你?”

宋甜依偎在金太太懷裡,淚光閃閃,心中道:舅舅舅母疼我,這骨肉至親是真的親,可是我爹對我卻是待價而沽,豫王的父皇對他那才叫狠呢……

第二天是金海洋的休沐日,他親

自套上馬車,預備陪著謝丹和宋甜往書院街逛街去。

金家是金太太管家,她拿了兩個裝碎銀子的荷包,一個給了謝丹,一個給了宋甜,板著臉道:“一人給你們三兩銀子,不夠花了就問金大郎要。”

金海洋是獨子,名海洋,字子潤,不過行伍中人沒那麼講究,街坊都叫他金大郎。

謝丹和宋甜一左一右攙扶著金太太,齊齊笑了起來。

金太太長得比實際年齡顯老,再加上既有抬頭紋,又有法令紋,而且不愛笑,因此帶著幾分刻薄相,其實最是善良寬厚體貼。

謝丹和宋甜由金海洋陪著,整整逛了半日,一直到傍晚時分才滿載而歸。

謝丹為她的兩隻愛貓買了一對銀鈴鐺,還買了抹臉的蓮花香脂和塗唇的玫瑰香膏。

宋甜買了十方揚州白綾挑線帕子,十方揚州縐紗帕子,一盒二十四色絲線,另有一箱子新書。

姑嫂倆都心滿意足,在馬車上說個不停,宋甜送了謝丹四方白綾帕子和四方縐紗帕子,謝丹送了宋甜一盒蠟梅香脂。

馬車駛入王府後巷不久就停了下來。

謝丹一邊問金海洋“到家了麼”,一邊掀起了車簾,卻“咦”了一聲。

宋甜知道謝丹驚訝的原因,不禁抿嘴笑了,抬眼向車窗外看了過去,卻見金海洋在大門口與一個小廝說話。

這小廝細眉細眼,清秀可喜,不是琴劍又是誰?

琴劍也看見了車窗內的謝丹和宋甜,認出了宋甜正是他隨著王爺見過兩麵的女孩子,當下仗著自己年紀小,笑嘻嘻問金海洋:“金百戶,這兩位女眷——”

金海洋含糊道:“是拙荊與舍表妹。”

琴劍似乎很了解金海洋家的親眷關係,眯著眼睛笑吟吟道:“是金百戶姑母家的表妹麼?”

金海洋含糊答了兩句,命車夫把馬車趕進大門內,自己則敷衍著琴劍。

宋甜和謝丹下了馬車,先去見金太太。

謝丹快言快語:“娘,方才那個小廝瞧著甚是大膽,到底是誰家派來的?”

金太太正在衲鞋,聞言道:“這是豫王的貼身小廝,是來尋你爹爹的。”

宋甜卻想起了前世琴劍的結局,心中慘然——前世豫王中毒而亡,琴劍為他報仇,當場刺死了蔡春和,然

後自儘而亡……

宋甜午睡罷起來,見金太太還在衲鞋,便湊過去道:“舅母,你這是給誰衲鞋?”

金太太把針尖在鬢角抿了抿,道:“我給你做一雙大紅素緞子白綾平底鞋,鞋尖上扣繡一對金鳳凰。”

宋甜嘟囔著道:“原該我給您做鞋的,還累得您費眼費手給我做……”

金太太笑了:“你的針線活,我可是知道得很,可不敢抱希望!”

宋甜讀書識字知書達理,針線上卻不行,頂多能繡方帕子。

宋甜不禁微笑。

其實前世她嫁到京城黃太尉府後,鎮日無聊,再加上黃連在家愛穿家常衣服和千層底布鞋,常命宋甜去做,因此宋甜針線活倒是大有進步。

宋甜正陪著金太太說話,卻聽到外麵傳來說話聲,似乎是她爹宋誌遠的聲音,起身去看,卻原來是金雲澤陪著宋誌遠過來了。

宋誌遠是來接宋甜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