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外書房內秘密談話(2 / 2)

白日她爹還有的忙,等到有時間見她,估計得晚上了。

她得養精蓄銳,好與她爹鬥智鬥勇。

一直到了深夜亥時,宋甜才被叫到了外書房。

宋誌遠散著頭發坐在一張醉翁椅上,小廝宋竹拿著木滾子給他滾身上,行按摩導引之術。

見宋甜進來,宋竹行了個禮便要退出去。

宋誌遠吩咐道:“在廊下看著,彆讓人接近。”

宋竹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宋甜在一邊坐下,見手邊放著美人捶,便拿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宋誌遠肩膀上敲著,口中問道:“爹爹,你這提刑所理刑副千戶是用什麼換來的?不會是用我換的吧?”

想到獻給黃太尉的那三千兩銀子,宋誌遠有點心疼,又覺得很值,他閉著眼睛道:“好好敲!”

又道:“是我用三千兩銀子買來的。”

宋甜停下了手上動作,隻盯著宋誌遠:“三千兩銀子是送給了黃太尉?”

前世黃太尉倒台抄家,單是現銀就抄出了幾十萬兩,沒受賄才怪。

宋誌遠覺得女兒實在是聰明,“嗯”了一聲,道:“給你那個莊子,才花了四百兩銀子;爹爹這個官兒,就花了三千兩!”

宋甜笑了:“爹爹,你這三千兩銀子值得很,你以後做生意,宛州地界誰敢賴你的賬扣你的貨?”

宋誌遠睜開了眼睛,眼睛發亮看著宋甜:“沒想到我的閨女居然是我的知音!”

他忍不住發牢騷道:“人人都以為我做這官是為了撈錢,我缺那仨瓜倆棗麼?我是為了以後做生意更順暢,賺更多的銀子!”

宋甜想起往

事,忍不住道:“爹爹,貪贓枉法的事你可彆做,你得為我積攢陰德。”

宋誌遠沒什麼道德感,也從不怕什麼因果報應,不過想到女兒,他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我儘量吧!”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隻是副提刑,大事自有正提刑李大人做主。”

宋甜得知副提刑之職是她爹用三千兩銀子換來的,心裡輕鬆了些,一邊給宋誌遠敲肩膀,一邊道:“爹爹,我的地契呢?”

宋誌遠閉著眼睛道:“就在書案上那個紫色錦匣裡,你自己拿去吧!”

宋甜起身去拿,口中道:“我過幾日就要去豫王府參加女官遴選了,爹爹你就沒什麼表示?”

宋誌遠“哦”了一聲,道:“那匣子裡有銀票,都是五十兩麵額的,你拿一張吧,明日該買什麼首飾自己去買,衣料什麼的你不用管,我明日讓咱們鋪子裡的女裁縫拿了料子過去,你挑選好衣料和款式,再讓她們給你量身,幾個裁縫一起動手,衣服很快就齊備了。”

宋甜要的就是這句話,拿了地契,就著燭台看了又看,心裡覺得甚是暖和——她前世沒有房產和地產,她爹陪嫁的都是金銀,黃太尉給她的都是字畫首飾,這些金銀珠寶字畫首飾,要麼抄家時被搶走,要麼被吳氏扣下,要麼被黃子文揮霍,以至於她落得兩手空空死於非命。

女兒半日沒動靜,宋誌遠睜開眼睛看了過去,見宋甜拿著地契對著燭台細細觀看,心裡莫名有些柔軟,難得大方一次:“你明日要出去買首飾,就多拿一張吧!”

宋甜前世奉承黃太尉奉承出了經驗,收起地契,拿了兩張銀票過去,笑盈盈道謝:“謝謝爹爹!”

她爹著實慳吝,連最寵愛的妾室魏霜兒都難得弄到他的銀子,至今連個皮襖都沒撈到。

宋誌遠見女兒領情,心裡美滋滋的,覺得銀子給女兒花,好像也沒便宜外人。

宋甜趁熱打鐵,拿起美人捶給宋誌遠敲頭,口中道:“爹爹,我今日在舅舅家,聽到舅母和金姥姥說起我娘的嫁妝,舅母還特地拿出我娘的嫁妝單子給我瞧呢!”

按照本朝律例,女子若是亡故,有親生子女的話嫁妝歸子女,沒有的話嫁妝須得還給娘家。

宋誌遠

:“……”

金氏的嫁妝,早被他用來做生意了,如今都是他的財產,哪裡還有金氏的嫁妝?

因為死了心,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有兒子了,因此宋誌遠不再對女兒瞞著家裡的銀錢家產,實話實說道:“你娘的嫁妝,都被我用去做生意了,早沒了。”

宋甜悠然道:“那我娘的那些首飾呢?我舅母說裡麵有一套赤金紅寶石頭麵,還有一對赤金綠寶石手鐲,是我外祖母的嫁妝,我娘嫁給你時,我舅母讓人拆了重新鑲嵌,給我娘做了陪嫁。”

宋甜外祖母是武將之女,祖輩和金家一樣,曾隨高祖出征,兩家門當戶對,出嫁時十裡紅妝甚是顯赫——隻是後來金家敗落了。

宋誌遠想起來了:“啊,你娘的首飾,都被吳氏給收起來了!”

宋甜當即道:“爹爹,我娘的首飾,我想留著做念想。”

宋誌遠懶得動:“此事以後再說。”

宋甜不依:“以後你就忘記了。”

她知道她爹最怕什麼,又道:“我好些年沒見我娘的那些首飾了,誰知道是不是被人送到吳家去了呢!”

前世吳氏也曾被宋誌遠厭棄過,可是吳氏搞了個月夜焚香,探得宋誌遠夜歸,在角門內對月祈禱菩薩保佑丈夫身子康健官運亨通多子多福。

宋誌遠在角門外聽到了,很是感動,兩人很快和好。

宋甜要去豫王府了,她打算在離開前做些事情,讓吳氏跌得狠一些,免得她離開後吳氏再做手腳害人。

宋誌遠這下不累了,他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你說的有理,咱們這就找吳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