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前塵往事(1 / 2)

後宮三千都是我 錦重 6940 字 4個月前

除了震驚, 殷瑜更多的還是心痛,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因為沒有人比他清楚, 看不清人臉到底有多痛苦。

“你之前與朕說過你會看不清人臉,朕還以為你故意逗朕玩。裴質,你當真看不清人臉了?”

聽殷瑜這麼問, 裴質心裡還是有些惶然。他避開這個話題,催促道:“刺客肯定知道你在侍衛當中,我們趕緊走。”

殷瑜卻不肯動,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厲聲追問:“你是不是有了跟朕一樣的病症?”

“是又如何,我們趕緊走!”殷瑜越在乎, 裴質就越想逃避這個話題。如果對於彆人來說,裴質或許還能稍微輕鬆些把這個事實說出去, 但麵對因為臉盲症不知吃了多少虧的殷瑜,裴質知道自己也臉盲的事,會讓殷瑜多麼心痛,所以他想逃避。

他敢獨自麵對,卻唯獨沒有膽子拉著殷瑜一起麵對。

“你是不是為了治好朕的病,所以把病過到自己身上去了?”殷瑜越發悲痛。

這個腦回路!裴質急道:“你胡思亂想什麼, 趕緊逃命吧行不行!”

殷瑜攥著他的手越發使勁, 看著他的眼睛, 每一個字仿佛都是硬生生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哪怕朕死了, 也不許你傷害自己一分一毫來救朕。你給朕記住了,你的一根頭發,都比朕的命還重要。”

裴質被他說的震住了,呆呆地說:“可我頭發早被你剃的不怎麼長了。”

殷瑜:“……”

000總結:“裴質,你不配擁有深情。”

“走,快走!”裴質又催殷瑜。

殷瑜麵無表情地扛起他(平時都是抱),一路下了山。快走到安全地帶時,忽然竄出幾個百姓裝扮的人,手持軟劍,那劍刃在陽光下泛著令人膽寒的綠光,明顯是淬了毒。

“殺光。”心情不怎麼好的殷瑜冷冷吩咐,將裴質護在身前。

一遇到事,殷瑜就先護著他。偏偏裴質也一心都在殷瑜身上,急道:“刺客又看不到我,碰不到我,你彆管我,管你自己就好。你注意人家的軟劍,上麵有毒!”

殷瑜賭氣道:“你看看我的‘軟劍’,已經被你給毒死了。”

軟劍?裴質哭笑不得地往他下麵瞄了一眼。這個時候殷瑜還能與他說玩笑話,反倒讓裴質放心不少。

果然,看似已經撤空的山林,忽然間又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上百個侍衛來。

裴質徹底鬆了口氣,刺客隻有幾個,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裴質後悔了,用意識說道,“難得殷瑜這麼深情,我竟然隻想到了自己的頭發。我要是他,我也生氣。”

000無情地“傷害”他:“本來他隻為你臉盲擔心,你說完頭發那句話,他還要為你的智商擔憂!”

殷瑜臉盲,雖然活的諸多艱難,可還是一路披荊斬棘坐上帝位,這要換上裴質,估計活不過三歲就讓人給弄死了。

裴質尷尬地笑笑,忽然想,若他像是病毒說的那樣,其實一直是有臉盲症的,那依他的智商,又沒有金手指,是如何活下來的?

他父母離異,各自成立家庭,他打小沒人照顧,在各家來回混口飯吃。尤其上了高中,就完全沒人搭理了,若再加上臉盲的毛病,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靠臉盲的自己活著,根本不可能?

裴質想的認真,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畫麵——有人站在他的前麵,背影模糊,卻高大挺拔。

他對那個背影,忽然有種想要擁抱上去的感覺。

刺客很快被清除乾淨,裴質也跟著殷瑜退到了安全地帶。地動來臨,雖然大地震得每個人都白了臉,可傷亡比之前大為減少。地動過後,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很快恢複過來,又滿載希望和信心重新建設家園。

回到行宮,殷瑜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卻還是不放心裴質,在自己身後放了屏風,讓裴質躺到屏風後歇息。

太子和豬老大也被抱了過來,有孩子陪著,裴質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裴質一邊盤著豬老大,一邊陷入沉思。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走,臉盲症這一項就已經讓他方寸大亂。

他以前還覺得自己對殷瑜的身體每一寸都非常熟悉,絕對有信心能將人認出來。

可真到要緊關頭,心一亂,他就慌了,看誰都像是他們家殷瑜。

他根本就戰勝不了臉盲症!

可他真的有臉盲症?

“係統,我想回去,回到我原來的世界看看。”

000沉默片刻,說:“其實你的任務早就完成了,你隨時可以走。”

“我知道。”殷瑜的快樂值早就保持在很高的一個數值了,後來係統乾脆都不報了。任務已經完成,隻是裴質不想再回去了。

裴質問:“我發現我對很多事情記憶特彆模糊。我想回去看一看,然後就回來。”

“你想回去看什麼?”係統隨口問,“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臉盲?”

“我方才想了想,我發現我竟然沒有想起一個熟悉的人的模樣,甚至包括我的爸媽,養育我的外婆。”裴質強行壓製自己的情緒,忍著難受,故作平靜地說,“除此之外,我還發現那個世界沒有一個讓我掛念的人,我真的是一個人生活太久了,連個親人朋友都沒有。”

趴在他身邊的殷湛忽然扭過小腦袋,小手在他頭上拍了拍,奶聲奶氣道:“父後,你情緒很不穩定,你需要睡一會。”

“不,我……”裴質還想說什麼,可殷湛的小手仿佛有魔力似的,他張嘴要說的話變成了一個哈欠,隨後就沉睡過去。

聽到動靜的殷瑜走過來看了一眼,給裴質往肚皮上搭了個薄被,又給豬老大和殷湛拿了點心,讓他倆不許搗亂。

殷瑜再回到前麵,餘杭知府已經嚇得渾身仿佛水洗了一般,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那刺客就是在曲山落草為寇的馬匪,原來不過是生活在碼頭的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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