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妤看著自己手邊辛苦采訪後累積下來的‘舊聞’,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蔣妤這兩條在外采訪的三條新聞都被斃了,也就是說兩天辛苦泡湯,毫無成就。
在洗手間擦曬傷藥的蔣妤突然聽見有人在談論自己。
“誒,你看見今天蔣妤那條新聞了嗎?我感覺準得又被主編斃掉。”
“誰讓她從前那麼神氣,現在成了個小記者,還不是仍由主編拿捏。”
“主編也是厲害,派她去采訪環衛工人,這麼熱的天,大中午的,我看她手上都曬傷了。”
“活該,以前她和許台長有一腿,可以耀武揚威,現在……噗——夾起尾巴做人吧。”
蔣妤坐在馬桶上,在曬傷的手臂上塗上藥。
四年前的她達到事業巔峰,那時候的她,是許薄蘇配不上的,就因為爆出了和許薄蘇結婚的消息,便抹殺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和榮耀,她們打心底不認為一個女人,能靠著自己的努力,走到這麼一個巔峰。
平心而論,她對待工作人員,向來有禮,雖然比不上蔣嫣待人親切,但也從未苛責過彆人,甚至於她願意將自己的經驗,傾囊相授。
但有時候,女人之間的嫉妒來得毫無道理。
蔣妤推開隔間的門,幸災樂禍的笑聲登時鴉雀無聲。
她自顧自站在兩人中間,用洗手液仔細洗手,將手上豐富的泡沫用水流衝洗乾淨後,抽出抽紙將手擦乾,揉成一團扔垃圾桶裡,整理好發皺的衣服,離開洗手間,整個過程旁若無人。
身邊兩個女同事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出,絲毫沒有剛才背後說人閒話時的趾高氣昂。
剛回到辦公桌前,主編走了過來,將稿子扔蔣妤桌上,“蔣妤,這條新聞重采,采訪環衛工人,是宣揚和呼籲大眾關注底層勞動人民,你這采訪的都是什麼,讓你引導教那些工人說話,你讓他們亂說什麼?這期的采訪因為你的關係廢了!”
蔣妤將新聞稿與視頻重頭到位看了一遍,新聞確實是有準備工人的對話,但蔣妤信奉自然的聲音,在工人說完準備好的說辭後,抱怨了幾句,蔣妤也沒有阻止。
沒有過多怨言,蔣妤帶著攝影,再次頂著太陽,先是聯係交警,將原本打掃乾淨的街道撒上樹葉,拍攝環衛工人辛苦工作的畫麵,再由蔣妤引導環衛工人說出早準備好的對話,這才算完。
蔣妤還算好,曬傷的地方擦了防曬,倒是辛苦攝像大哥,扛著笨重的機器,累得全身是汗。
蔣妤不好意思遞給他一瓶冰水,帶著歉意笑道:“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了。”
攝像大哥擦了把臉上的汗,大口喝了大半瓶冰水。
早年蔣妤高居主播台前時,他還是個默默無聞的攝影,那份崇拜與仰望一直遺留至今,他對蔣妤並沒有惡意,在台裡這麼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些整人的意思。
“采訪那幾句話有問題,大不了剪掉就是,她們這明擺著就是在整你。”
蔣妤笑道:“以前我采訪的時候,毒窩戰場都去過,這算什麼。”
雖然不知道蔣妤所說的毒窩戰場有多凶險,但攝像大哥見蔣妤豁達的笑,歎了口氣,“蔣主播,以你的能力,我真為你感到不平。”
“沒什麼不平的,我是記者,這是我的職業,我就該吃這樣的苦。”蔣妤笑著喝水,目光遠遠望著那群烈日炎炎下佝僂的身軀,“就好比他們,也要吃這樣的苦,還不能有怨言。”
因為一個新聞采訪,他們就要將打掃乾淨的街道重新掃過,有人為他們不平過嗎?
不平事多了,她頂多,算其中一件。
回到電視台,這則新聞在主編挑剔的眼光中勉強過了,“蔣妤,不是我故意為難你,新聞媒體人要有自己的態度,你工作這麼多年,這麼小的錯誤不應該犯的,你明白我意思嗎?”
沒有任何怨懟與不忿,蔣妤情緒很平,臉色很淡,“我明白。”
“還有件事,恐怕要麻煩你走一趟。”主編將一則資料遞給蔣妤,“這個麻煩你幫我送去《法政時刻》,讓蔣嫣簽字後交給我。”
於情於理,稍稍有些情商的人,都不會將這事交給蔣妤去做。
蔣妤於《法政時刻》的關係,不尷不尬。
但蔣妤仍然從善如流,“好的。”提腳欲走時,突然問了句,“如果我記得沒錯,主編在台裡工作也有十多年了吧。”
“你問這個乾什麼?”
“沒事,就是想起,陳文洲陳主任好像也是和您一起進電視台吧,前兩天老師他還向我提起了您呢。”說完,蔣妤笑笑,“我先走了。”
陳文洲與主編同年進台,一個已經是評論部的副主任,一個還在節目組打轉,蔣妤刺他。主編臉色青白,生生折斷了一根繪圖筆。
作者有話要說: 采訪環衛工人由真實事件改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