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雲鬢添香 狂上加狂 11776 字 3個月前

聽說魯國公夫人也哭著跟皇後說了此事,請她代為說和。這慈母之心惹得皇後也跟著落淚,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當初嫁漁陽公主時的心酸。

這各個府院的夫人們都暗自議論,說這位方二小姐的身上,還真有漁陽公主當年那股子瘋勁兒。

搞不好,這段荒誕的姻緣就要成真的。

可惜她的眼光不如漁陽公主,好歹人家公主看上的趙棟是個昂揚男兒,立下戰功赫赫。

方二看上的又是個什麼草包東西?中看不中用。

看這樣子,魯國公就算心裡再怎麼不願意,最後大約也得接受這個紈絝女婿了。

至於蘇落雲,很明顯已經成了京城花邊傳聞裡被遺忘殆儘的舊愛。

關於她的影傳,沒幾日的功夫便消弭殆儘,沒人再想起一個香料女商人那沒頭沒尾的官司了。

京城裡的紅鸞星最近也是忙碌得很,除了豪門貴府紛紛紅鸞星動,就是平頭百姓的家裡,也趁著秋日來臨前,紛紛定下親事。

待得轉年開春,都是迎婚嫁娶的好日子。

蘇彩箋在陸家退親消沉一段世間後,再次重振旗鼓,聽說最近又新近定了一門親。

隻是這次,不再是讀書的公子,而是家裡經營船幫買賣的生意人。

看來蘇大爺也總結了經驗。既然讀書講究的人家看重嫡庶,那麼這次乾脆給彩箋許了個生意人家,也免了以後東窗事發的後顧之憂。

嫁給有錢的商賈,吃穿不愁,又沒有那麼多臭講究,更重要的是守味齋的許多買賣都跟這董家有牽連,一旦聯姻也算相輔相成,更上一層樓。

彩箋不懂得父親的良苦用心,去跟董家公子見麵時,發現那董公子體胖如豬,立刻就不乾了,隻學了長姐當初的樣子,砸東西摔碗哭鬨著不嫁。

可惜彩箋沒有落雲的牙尖嘴利,懂得捏著父親的七寸說話,隻翻來覆去地嚷著董公子胖得像頭豬。

蘇鴻蒙覺得二女兒不知好歹,陰沉臉讓丁佩給她這個缺心眼的女兒好好梳理梳理。

她若連這樣的人家都不肯嫁,他乾脆在自家院子尋個家奴小廝,給她婚配得了!

丁佩很中意董家。她從小過慣苦日子,自然懂得缺金少銀的苦楚。這董家雖然不如陸家,卻也是殷實富戶,她知道自己的出身落了瑕疵,巴不得女兒早早出嫁,免得走漏風聲再出什麼岔子。

看彩箋這麼鬨,丁佩也是氣得直擰她的胳膊。

最後也不知丁佩說了什麼,彩箋隨後便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整日失魂落魄,終於不再提退親的事情了。

其實她若不起幺蛾子,這女兒也就順順當當地嫁出去了。

可是丁佩心思歹毒,居然想著誣告落雲入獄。來而不往非禮也,蘇落雲不是打落牙齒活血吞的性子,自然要回敬繼母一份厚禮。

以前她攥著把柄不說,是覺得父親對丁佩&#3034...0;恩愛尚在。

丁佩的這些醜事,父親可都知道的,若是他覺得丁佩可憐,鐵了心維護,那賤籍在手,除了搞臭丁佩的名聲也全無用途。

可是上次衙門口的那一巴掌,倒是讓蘇落雲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男人若生出厭棄的心思,再濃的情愛也是隔夜的餿飯,吃也吃不下去。

不過這挑破丁佩身世的事情,卻不宜她來出麵。

蘇落雲知道丁佩這幾年因為偏幫丁家子弟,跟蘇家的本家結緣甚深。

所以她挑揀了當初被丁佩排擠出鋪子的本家親戚,將托人輾轉巧妙透風之後,便將賤籍的抄本給那幾個本家親戚送去幾份了。

也就是一夜的功夫,關於蘇府大夫人的身世突然不脛而走,傳得到處都是。

甚至連蘇彩箋乃母親為外室時生下的隱秘,都傳得有鼻子有眼。

更有甚者,謠傳彩箋也許不是蘇老爺的親女,而是便宜帶來的女兒呢。

蘇彩箋剛剛有眉目的親事,又是在納禮沒幾日的功夫被對方客氣退婚了。

人家董家說了,他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不講究嫡庶那一套,但是不許娼妓進門的家規是有的。

商戶人家的錢財來之不易,不求兒媳婦有多麼貌美能乾,但必須是老實厚道人家的孩子。

至於蘇彩箋,人雖然還好,可母親的出身太不堪,而且還是定親前瞞著他們的。

所以董家的老人發話了,親家的家事太亂,他們不敢沾染,還是算了吧。

若說上次被退親,蘇彩箋被傷了感情,那麼這次被個豬頭公子搶先退親,便實打實地傷了自尊了。

這下不用丁佩掐女兒的胳膊了,氣得彩箋跟丁佩好一頓鬨,哭得傷心不能自已。

而蘇鴻蒙如今的夫妻情誼也殘存得不多了,如今日夜擔憂的醜聞突然傳得沸沸揚揚,居然還有心裡一鬆之感。

這家醜宣揚出去,他就有借口遣送丁佩回鄉下避風頭了。

畢竟兩個兒子恩科在即,若是因為母親耽誤前程就大大不妥。

雖然丁佩早前拿了他跟院使大人私隱勾當來拿捏他。

可是蘇鴻蒙之後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若讓個嬌滴滴的夫人拿捏了,還配叫個男人?

她無非聽自己閒言碎語說了幾句,一個婦道人家,還能將天給掀翻了?

如今她的醜事還是被宣揚開來,若她心疼兒子,也不應該鬨,自當主動去鄉下避風頭。

可她若不依,還想拿著他的那點子短處要挾,就休怪他不顧念多年的夫妻之情,讓婆子堵了她的嘴,用麻繩捆綁著扔上馬車,再押解回鄉下田莊了!

他如此盤算好了之後,剛義正辭嚴地說了一番,指望著丁氏識大體主動回老家小住,卻不知自己捅了野蜂窩。

雖然蘇鴻蒙陣仗拉得大,可丁氏也不是毫無準備之人。

早在蘇鴻蒙對她態度改變之初,她便趁著他睡著時,偷偷進了他的書房,抄了他拿回的賬本。

另外他當初勾結院使倒賣榷易院的積壓禦供時,跟...下遊的那些私販子有許多往來信件。

有時候丁氏進書房伺候夜宵茶水,他便隨手讓丁氏扔進火盆燒毀。

趁著他不注意,這些信也被丁氏偷藏了一部分。

最要命的是,丁氏還收買了蘇鴻蒙的小廝,對他最近的人情往來了解得透徹。他跟哪些上司官員來往密切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什麼去鄉下避居?真當她是傻子好拿捏?

姓蘇的這就是開始去舊迎新,若她真去了鄉下,大約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尋借口休掉。

丁佩從小出身貧寒,在叔嫂的屋簷下討生活,自然是將人先想壞幾分,心眼子也鬼道得很。

蘇鴻蒙這邊雖然準備滿滿,已經套好了車馬,吩咐好了粗婆子,丁氏若不願意,便準備強扭回鄉下。

可是丁佩早就在收買的小廝那得了信兒,她也老早找了人來鬨場救駕了。

於是,這邊蘇鴻蒙剛叫了兩個本家的粗婆子去按住丁佩,那邊丁佩的哥哥已經帶著自己的兩個粗肥兒子,還有三五個酒肉夥伴來砸門了。

雖然這位丁家舅舅是個軟蛋,可他養的兩個兒子卻是橫行鄉野的無賴。

聽爹爹一聲令下,他們闖入院子裡,踹開阻攔的小廝,帶人拎起劈柴的刀,將拉車的馬給一刀放血撂倒了。

其他人砸摔東西高聲喝罵,而這無賴大舅哥渾身蘸著馬血,坐在院門口瞪眼直言,誰敢送走他的妹妹,他便不活了,白刀進紅刀出,與負心人同歸於儘!

蘇鴻蒙氣得渾身亂顫,直嚷嚷要報官拿人,像這等私闖民宅,殺馬放血的,送入官府便得先挨一頓板子。

可是丁佩卻冷笑著甩出一封信,又扯了蘇鴻蒙的耳朵,小聲嬌滴滴地說了幾筆數目,全是蘇鴻蒙倒賣積壓禦供的鐵證。

蘇鴻蒙著實驚出了冷汗,壓根想不起本該扔到火盆裡燒毀的信,怎麼就到了丁佩的手中,還有她說的那幾筆帳又是怎麼琢磨出來的?

當下他慌得要捂丁佩的嘴。

可惜這次丁佩卻一把推開了他,冷冷告知,要命的把柄她已經妥善保管了,希望大爺也做好發配流放、家財充公的準備。

她生是蘇家人,死是蘇家鬼。他犯下罪,連累全家,大爺若被定了死罪,她也會給他收屍裹上草席子扔到墳圈子裡,再帶著兒女被發配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