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修一修臉)(2 / 2)

雲鬢添香 狂上加狂 12361 字 3個月前

待裘振走到近處時,一看那些草人果然跟鬼子林是一模一樣的編紮工藝,幾把乾草套上軍服,就能糊弄人了!

那個韓臨風是吃了甜頭,愛上了這些糊弄人的招式,居然也不帶換換樣子,真是一招要用到老……

李新嘿嘿冷笑了兩聲,伸手抽刀一下子將路旁的草人劈倒,然後對裘振道:“統領,他這是怕野豬嶺摸上來人,又不夠人守山,就弄出這些花樣子,難道當我們是田地裡的傻鳥,會被草人嚇退?”

裘振看著這些熟悉草人,便想起了鬼子林自己被迫躲在石縫裡的不堪往事,也是冷笑連連,揮手命令繼續前進!

他派出去的探子也在連續劈倒了幾個草人之後,便又往前探了探路,確定並無什麼伏兵。這一路精銳隊伍如同盤踞在密林裡的巨蟒一般,蜿蜒而快速地繼續前行。

當他們順利來到野豬嶺一處叫“王八蓋”的山地時,已經漸漸入夜。

此處顧名思義,地勢平坦,宛如巨大的鱉蓋,是個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看來當初來這裡安插草人的那些大魏官兵就是在這裡做手工的,

現在他們人已經撤了,可是地上還散亂著一捆捆乾草,四周是些東倒西歪的草人,還有壘著一個灶坑,看著殘留的油漬,應該是幾天前留下的。

這幾日夜裡寒涼,若是在山裡宿營,可要遭罪了,所以大魏的兵卒隻留下了這些草人,至於他們應該早就撤了。

裘振估算著時辰,再往前走,要出了野豬嶺了。

等他們到達遷西糧草營的時候,正好是深夜。

如此疾行突襲,正好可以將睡夢中的遷西兵卒炸得魂飛魄散。

畢竟現在世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有趙棟把守的經州,本可以馳援遷西的遷北大營也早已經開拔奔赴了經州。

現在,這個遷西糧草營就是甕中之鱉,隻等他帶人烈火烹油,好好煎炸入味。

想到之前的線報說,那茂祥錢莊似乎還往遷西糧草營裡運送了銀車,裘振心裡就一陣激動。

他們這次來,帶不走太多的東西,隻能放火燒糧,斷了趙棟的糧草。不過那些銀子,一定要全部帶走。

想到這,他拒絕了部下李新在這裡稍事休整的提議,隻讓大隊人馬不要耽擱時間,繼續前行。

因為是偷襲,雖然已經入夜,他們也都沒有點燃篝火,隻借著天上的月色前行。

一個兵卒走了一半,有些尿意,便獨自走出隊伍,尋了個僻靜的樹根處好好鬆懈一下。

不過他來的這個地方橫七豎八倒著幾個草人,其中一個正好立在他對麵。

那兵卒被尿憋得甚急,隻先脫褲子放水。可是伴著嘩啦啦的水聲,他跟麵前的草人正好對了眼兒。

此時,月光皎潔,揮灑大地,那兵卒也快要尿完了,可是卻突然渾身打了個激靈——這草人的眼兒……怎麼還會動?

他的表情愈加驚恐,正要開口猛呼來人時,眼角餘光瞟到一旁的一個草人突然猛然站起,來到他的身後捂住了他的嘴巴。

而立在他麵前的那個,翻著雪白的眼,將冰涼的匕首一下子插在了他的心臟處。

這個兵卒臨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就是:“敢在老子身上尿尿!找死!”

夜幕低垂,深林樹影晃動,這巨蛇般的隊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陸陸續續“掉了”不少人。

當隊伍越闖過“王八蓋”時,李新的身後有兵卒跑過來慌忙稟報:“啟稟頭領,這……這山裡好像有鬼打牆……”

李新一瞪眼,伸腳將他踹倒:“說得什麼鬼話?你敢動搖軍心,信不信我一刀劈死你!”

那兵卒哭喪著臉道:“李頭領,我身後原先不下二十多個弟兄,可是方才我回頭時,卻突然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方才他們明明沒有越過我,不知什麼時候,人都沒了……莫不是天太黑……他們迷路了?”

裘振卻聽得頭皮一緊。

山中行軍很講究前後人的站位,畢竟疾行的時候,一旦人走丟了前後也有個照應。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二十幾個人越位前行的情況。

若這兵卒說得是真的,那隊尾的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就算山裡有野獸覓食拖拽,也不會憑空消失二十來號人啊!

裘振此時再抬頭緩望四周,發現自己已經越過王八蓋的平地,來到了一處地勢低窪的山穀。現在他的“蛇隊”的頭和肚子都入了山穀裡。

而山穀周圍的草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密密麻麻,擺得到處都是!

在夜色籠罩下,這些恍如人影般的存在,增添了幾許詭異……

可裘振此時管不了太多,那二十來人可能是領頭的那個走岔了,結果將後麵的人全都給帶偏了。

現在時辰剛好,不能停下來找人,所以他決定繼續前進,趕往遷西糧草營。

可就在這時,隊尾再次傳來啊呀一聲慘叫,緊接著便聽到有人驚恐地喊:“鬼……鬼……哎呀!”

這次裘振的後脊梁竄起了冷氣,他再也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行蹤,下令道:“快引燃火把!”

當火把點亮,頓時將四周照得透亮,再看隊尾,橫七豎八倒臥著幾十具屍體,胸口肚子上有血窟窿猶在汩汩冒血。

這……難不成山裡真的有吸血的妖魔?

就在整個隊伍恐懼彌漫,眾人張皇四望的時候,四周遍布的草人突然動了起來,將一包包乾草捆紮的東西引燃之後投向了叛軍隊伍,

此處是一處深溝,那些包裹掉落下來後轟然炸響。這“巨蛇”一般的隊伍,頓時被炸成了幾截。

被炸得鬼哭狼嚎的叛軍兵卒,還不忘大喊著“有鬼”。可是裘振心裡卻是雪亮!

他媽的,這是又掉入韓臨風的陷阱裡了!

這滿山哪裡是草人?分明就是假扮成草人的敵人啊!可惜他手下的人馬先是被隊伍中人無故失蹤嚇得亂了魂魄,然後就是被滿山亂動的草人再次嚇蒙了。

緊接下來的震天響更是讓人應接不暇。其實這些‘草人“扔的炸包威力並不算大。

可倒黴的是,這兵荒馬亂之中,叛軍有人竟然不小心用手裡的火把點燃了自家攜帶的硝石藥火。

裘振親自研究出來的東西那才叫純,一個轟天巨響之後,許多叛軍兵卒整個人都飛上了天去,再化為碎塊散開。

整個深溝裡,一片濃煙渾濁,屍橫遍野,當炸響聲停歇時,叛軍的兵卒爭先外逃,卻被這些蜂擁而上的“草人”們團團包圍,砍殺在了一處……

裘振壓根沒想到姓韓的竟然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了他最擅長的硝石藥火反過來對付他!

他心知此番敗局已定,壓根顧不得手下,隻憑借自己對野豬嶺地形的了解,想要趁亂先逃一步。

哪想到,他剛閃身後撤,就有一把利劍襲來,緊接著數朵劍花在他的眼前炸開。

裘振定睛一看,原來一個高大的“草人”提劍來襲。那劍也是用得叼毒,似乎專門往他的臉上招呼。

沒一會的功夫,他俊臉上已經被畫出了幾個深深的口子。

而幾次過招之後,那草人臉上的草也逐漸掉落下來……不正是他的宿敵韓臨風嗎?

這廝是逗貓呢?怎麼專門毀他的容?

裘振惱了,厲聲高喝:“姓韓的!你他媽要怎樣?”

韓臨風摘了摘臉上的乾草,露出了英俊的麵龐,盯著裘振鮮血汩汩的臉,露出意味不明,又有點苦大仇深的陰笑:“不怎麼樣,就是替你修一修臉……”

裘振幾次都敗在韓臨風的手下,壓根不敢戀戰,隻連連後退,而他的親兵則迅速擁了過來,讓統領有機會後撤。

可是韓臨風這次壓根不打算讓裘振活著回去,在他後撤的時候,一劍狠狠紮向了他的心窩處。

可惜那裘振太賊了,歪身一躲,還是紮偏了。

裘振順勢高叫了一聲,直直往後栽倒。

他的身後正好是一處山崖,順著濃密的樹叢一路滾落,就不見蹤影了。

這場深夜圍殲戰結束得甚快,餘下的叛軍儘數被俘虜,一個個用草繩串成串捆紮好,被牽引下山。

事後,韓臨風又帶著人在那處山崖找尋裘振的屍首,可是那裡的地勢太複雜,一時也找尋不到,大約是那賊子天生命大,居然又跑脫了。

此番戰役,遷西糧草營以逸待勞,輕鬆俘虜叛軍近千人,殲滅不下二百餘人,大獲全勝。

當消息傳回到叛軍營帳時,頓時士氣低迷。

有人在議事帳裡氣憤說道:“我們原本就缺衣少糧,現在又白白折損了這麼多弟兄,這些人可都是最精銳的‘天’字營裡的弟兄!這經州還要如何去打?”

有人一起頭,其餘的人也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先前裘振幾次清洗,雖然肅清了曹盛的死黨親信,可是剩下的人也不儘然全信服著他。

隻是礙著裘振現在掌握了軍權,又一人獨大,不好違抗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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