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投鼠忌器)(2 / 2)

雲鬢添香 狂上加狂 11302 字 3個月前

那些大株的名貴珊瑚樹,還有夜明珠一類的自不必提。隻是進獻的陛下的美人裡,竟然有幾個碧眼的波國佳麗!

這個遊山樾當真會投其所好!他一定是聽聞了皇帝甚是寵愛韓臨風的生母,這才特彆精心挑選了幾位波國的佳麗。

蘇落雲聽了,幽幽歎了口氣:“他當真是琢磨到當權者的心裡去了,如此手段,又有幾個魏朝官吏能抵擋得住……不過,他給你進獻的美人都是什麼樣,也讓我看看!”

韓臨風垂眸道:“都是大手大腳的,一看就是砍柴的好手,我將她們派到外院做粗活去了。”

落雲聽他這麼一說,想起他曾嫌棄方二腳大,婉拒了提親,忍不住笑道:“怎麼靈秀的女子到了你的眼裡,都是大手大腳的樣子了?遊山樾想要討好你,怎麼會送來庸脂俗粉?我不信,明日就去看看。”

韓臨風卻透著幾分認真道:“幸得明珠一顆,又怎會錯拿魚眼作珍寶?”

落雲聽得心裡一柔,默默靠入他的懷裡,輕聲道:“我哪是什麼明珠,不過是顆平凡露水,挨在明月身旁,得了些欺世盜名的光亮……”

韓臨風低頭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吻:“就算你是小露水,也是我想飲的那一瓢!”

此時二人四目相對,情誼濃濃,可就在韓臨風想一親芳澤,討要好處時,落雲又是臉色一變,一把將明月清風的男人推到一旁,彎著腰又乾嘔了起來。

韓臨風隻能再次忙著端痰盂,倒茶,心裡卻很是認真地想著,等這折騰娘親的破崽子出來,他一定要好好打這小娃的屁股!

有了遊山樾的資助,大魏的國庫總算是入了些流水的銀子,父子二人也可以騰開手腳做些事情了。

不過,這日,在宗皇後的宴會上,卻起了不小的波瀾。

原來宗氏忍了又忍,到底沒有聽進去兒媳婦勸她的話,在隨後幾次麵見諸位誥命夫人的時候,單拎著竣國公夫人,好一頓言語羞辱。

顯然,宗氏驟然成為新後,還未體會到殺人誅心的威力,說話犀利得讓人招架不住。

那些府齋夫人們也都是見風轉舵的,眼看新帝登基初穩,自然是巴結新貴。誰人不知竣國公府的人曾經退婚了如今的樂陶公主韓瑤,而且退婚的手段很不光彩。

原本見那太子妃一副不計前嫌的樣子,她們還以為這事兒算是大事化小了,沒想到皇後這一關算是過不去了。

於是有那會拍馬捧屁的,立刻言語犀利,也幫襯著皇後一起羞辱竣國公夫人。

竣國公夫人有心稱病不來宮中,偏偏每次皇後都指名道姓讓她入宮。

國公夫人本來覺得忍忍就過去了。隻是這次,比著往常的幾次都奚落得厲害。

竣國公夫人這一輩子要麵子要裡子,處處不肯屈就了人。

沒想到自己披著麻衣,背了荊條,都贖不清得罪了皇家之罪。

人被擠兌到了牆角,又想到因為自己連累了兒女,一時羞憤湧上心頭,國公夫人頓時就有些擰住了死腦筋。

結果竣國公夫人一個想不開,這天出宮的時候,突然就從轎子裡衝出來,一頭紮進了護城河裡。

這幾日京城雨水充沛,那護城河水也湍急,跟著夫人的幾個下人又不會水性,隻能急得大聲呼救。

幸好當時新上位的駙馬爺趙歸北正好從宮裡出來,見此情形急急跳下了河去,才算將人給救上來。

不過當時也是好一段搶救,人才漸漸順過了氣兒。

而又不知道不是人被水嗆得迷糊了,她看清救下自己的是趙歸北時,竟然一邊咳嗽一邊笑:“你怎麼也追來了?難道是替……咳咳,替你母親討公道來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趙歸北也沒往心裡去。

再說竣國公夫人她跳內河的時候,還正好趕上一群重臣也從宮裡出來,正過著護城橋,準備在橋另一側換轎子上馬車呢。

這驚險的一幕,大人們都看個正著。

被這麼多人看見,兜也兜不住。一時間,宗皇後因自己兒女的私怨逼死朝廷一品誥命夫人的傳聞是傳得沸沸揚揚的。

甚至德高望重的大儒都紛紛上書進言,要求陛下給一個說法,是不是回絕了帝王家的親事,就要被賜死?

這次陛下也無以應對,隻能溫言撫恤竣國公府之人,同時派去禦醫,賜下補品湯藥給溺水的國公夫人補身子。

可是一轉身,陛下回到後宮衝著新後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命令她入佛堂一個月,多念佛經,修身養德,將如何為後之道參悟透了再出來。

宗皇後一時間仿佛從山頂跌落下來。

畢竟她也沒想到那竣國公夫人被酸了幾句,竟然出宮就跳起了護城河。她壓根也沒想逼死人,哪裡像那些臣子所言,成了蛇蠍毒後?

以前要是王爺敢這麼罰她,她必定要吵翻天,可是現在,她要見已經為帝的夫君一麵,都要隔著數人通稟。

陛下除了在她入宮時看了看她,再也沒有主動去過她的寢宮。

這後宮裡一下湧入了無數嬪妃,聽說陛下每夜翻的牌子不重樣,就算這樣都不能雨露均沾。

一時間,困在這檀香繚繞的佛堂裡,宗氏為後的狂喜勁頭總算是散去了大半,想著陛下每日與那些嬌媚的宮妃為伴,她的心仿佛打翻了酸缸十分不是滋味。

等女兒來看她時,她便忍不住抱怨起來:“你父皇現在是威風透了,借著你哥哥的勢,登了皇位,便要肆意享樂了。那些宮嬪環繞,隻怕我跪死在這佛堂裡,他都不會來看我一眼。”

被封為樂陶公主的韓瑤也是長歎一聲,低聲道:“母後,我們已經回不去從前的日子了,你若還不長進,管不住自己的嘴,彆說你以後的日子難過,還要帶累著全家人。你知道這次闖下了多大的禍?那群老臣可算是逮住了機會,在朝堂上聲淚俱下,引經據典,奉告父皇萬萬不可效仿暴虐昏君,因為私心喜好而迫害臣子。”

宗皇後怎麼能不知?隻是她心裡也是委屈,哀聲哽咽道:“我明明是一國之後,憑什麼一個蠢婦人想不開跳河,我卻要被她帶累得跪佛堂?那以前的王皇後可不是這麼夾尾巴過日子的!皇後竟然能當得這麼憋屈,那我還不如回梁州城來得自由自在!”

韓瑤看著母親如今的口頭禪,儼然從“回京城”變成了“回梁州”也是又氣又想笑。

可是看著母親難過的樣子,她也不好造次,隻能繼續勸解:“ 我聽嫂嫂說過,王皇後那時過得恣意妄為,是因為她背靠長溪王家,並非單純因為她為後的緣故。這六宮之主,乃天下婦人之楷模,一言一行都要加倍小心,原也不自由。”

宗皇後這時也想起了兒媳婦當時勸她善待竣國公家眷的話來,一時也有些懊悔,可是偏要嘴硬道:“你倒是聽她的話,乾脆認她做母親好了?我被你們的父皇這般責罰,卻不見他們夫妻去給我求情,到底不是親生的,就是差了意思!”

韓瑤這次聽了,恨不得拿起木魚旁邊的小錘去錘母親的腦袋,她一把堵住了宗皇後的嘴,壓低聲音道:“母後,你是將腦子扔在梁州了?我哥哥現在可是貴為太子,你卻說出如此生分的話來……看來父皇說得對,你是該在佛堂好好清修一下,修身養德!”

宗氏以前心情不順就要罵女兒,可是自從韓瑤嫁人之後,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撐腰的緣故,跟她說起話來也是越發硬氣了。

她忍不住冷聲道:“你是在跟誰說話,越發沒有大小!是眼看著你府上快沒有婆婆管你,就恣意起來了?”

趙棟將軍府上鬨起和離的事情,滿京城都知道了,畢竟趙棟將軍已經帶著兒子和兒媳婦離開了駙馬府,將宅子留給了漁陽公主,他去陛下麵前請了處宅邸,充作將軍府。

兩個人雖然和離的文書還沒有落下,卻已經分開單過了。

不過外人都不甚細知這二人不和的緣由。大部分人都認定,趙棟當初也是被迫娶了漁陽。現如今王皇後倒了台子,太上皇也頤養天年不理事了。

趙棟又是扶持新帝的有功之臣,幫襯太子收複了北方失地,本身有權有勢,何必還要慣著個失勢的公主?

畢竟現在滿京城的貴胄夫人也都開始疏遠冷落起漁陽公主來了,所謂人走茶涼,這也是在京城裡數見不鮮的例子了。

韓瑤見跟母親說不通,也實在懶得跟她掰扯,從佛堂告退後,便去了關雎宮。

等她跟嫂子問安時,卻發現嫂子正擺弄香料罐子,似乎正調香呢。

”太子妃,您可懷著身孕,乾嘛要擺弄這些個?萬一熏到了,您又要吐上半天了!”

雖然太子妃有孕的事情沒有昭告天下,但都是自家人,韓瑤自然知道嫂子懷孕的事情。

落雲笑著道:“這幾日太子跟李歸田大人帶著幾個工部的侍郎入了鄉裡考察水利。那鄉間的蚊蟲叮咬得厲害,所以我尋思給他們配上驅散蚊蟲的香包,掛在身上也能少些煩擾。你是從母後的佛堂過來的?”

韓瑤點了點頭,便也幫嫂嫂打打下手,坐在小桌旁,用小石臼替她碾碎香葉草藥,同時可以聊一聊天。

最近韓瑤的家事最是煩心,偏偏跟自己的母後都不能說得太細,也唯有跟嫂子能說上幾句。

“公公這次是鐵心要和離了,我和歸北勸也不管用。婆婆見公公不肯回去,似乎是前天起就開始絕食。駙馬府的管事勸不動,便跑來跟我說。我又告知了公公,原以為他能回去勸慰婆婆,可是一轉身,他卻將歸北一起帶走,去了臨縣巡視軍營去了。我想要去勸婆婆,可是她不肯見我……這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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