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蹤我?”
耳邊陡的傳來這麼一道問話,富家少爺嚇了一跳,手上一個用力,把腳底的水泡給戳破了。
他登時“啊”的一聲慘叫,眼淚都出來了。
卻是叫聲才衝出喉嚨,就被人給捂住了嘴。
捂住他嘴的人聲音極低:“你想把魔鬼引來?”
富家少爺被捂得一口氣倒回去,難受得眼含熱淚,聞言急忙“唔唔”搖頭。
那人這才放下手,往後退了兩步。
富家少爺抬頭一看,見是剛剛看到的那個人,當即連腳底的疼都給忘了,順過氣來眉開眼笑道:“原來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江衍平靜地和他對視:“找我?”
富家少爺重重點頭:“我昨天在島中央看到你了,你身手特彆好,我想雇你當保鏢,把我送回船上。”
說著,拉開羽絨服的拉鏈,手往暗兜裡掏了掏,居然掏出一大把粉紅的紙票和一遝子銀.行卡,中間還夾著個支票本和一支簽字筆。
他把紙票全給了江衍,那一遝子卡也給了一半,末了還唰唰幾筆簽了好幾張支票,“鄧雨”兩字寫得急措中也不失龍飛鳳舞之意,簽好後一股腦兒地全塞江衍手裡:“喏,空白支票,你想填幾個零就填幾個零——隻要你能帶我回船上,我私人財產都能分你一半。”
他望著江衍,目光真誠懇切,加之又有那麼多的報酬,就算是魔鬼也得答應了他。
可現在在他麵前的,是他親爹。
親爹瞥了眼手裡那堆隻有在人類社會才有用的東西,二話沒說,把東西全還給對方,然後轉身就走。
鄧雨立即傻眼:“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我給你這麼多錢,也不夠雇你當保鏢的嗎?”
親爹沒回頭,走遠了。
眼看人走得馬上又要看不到了,鄧雨急匆匆地把錢卡支票賽回暗兜,雪地靴也穿好,小跑追了過去。
等追上去,腳疼得快不是自己的了。
鄧雨想說我腳疼,想讓人走慢點,結果看人半個眼神都不給自己,他委屈地癟嘴,沒敢吭聲,生怕人家被自己惹煩了,連讓自己跟著都不讓了,隻能一瘸一拐地走,餓了啃麵包,渴了喝生水,一整天下來愣是半點熱的都沒吃過。
到了晚上,見江衍默不作聲地在那裡生火燒水,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江衍沒拒絕,他小心翼翼地倒了點熱水,慢慢地喝了,頓時整個人重新活過來似的,渾身都舒坦了。
“呼……第一次知道白開水也這麼好喝。”
鄧雨咂咂嘴,嘴皮子上下一碰又開始絮叨:“哎你叫什麼啊?你就早晨跟我說了那三句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叫你呢?總不能哥哥哥地叫你吧,我有哥的,親哥,我要真叫你哥,不得帶個啥字兒把你跟我親哥區分開嗎,不然我親哥知道了,他非得把你打一頓……”
他還在叭叭叭地說著,就見江衍眼一肅,仿佛嗅到了危險的狼,那眼神看得他一下子住了嘴。
“哥哥哥,怎怎怎怎麼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江衍手一揮,“嘩”一下把鍋打翻,裡頭的水澆滅了火堆。
下一秒,江衍朝他撲來,抱著他就地一滾——
“砰!砰!”
連續兩聲槍響,兩顆子彈一前一後地打中他們剛剛坐著的地麵。
眼看子彈幾乎是緊貼著自己的臉劃過去,帶起火辣辣的疼痛,鄧雨一口氣沒能喘上來,乾瞪著眼說不出半個字。
還是江衍飛快從後腰取出槍,也不知道沒了火光的夜裡他是怎麼看清的,總之鄧雨隻聽“砰砰砰”一連串密集的開槍聲在耳邊響起,震得他耳膜發疼。
很快,濃鬱的血腥味被風送過來,那偷襲他們的人好像一下子就死了好幾個。
昨天在島中央是遠遠地看江衍和人槍戰,這會兒卻是離這麼近地觀看,鄧雨生死一瞬間還生出佩服的念頭,想他這個哥到底是打哪來的人,這槍法比他親哥還厲害了。
還在想著,他哥轉手往背包上一劃拉,一堆零件劈裡啪啦地掉出來。
那些零件看起來就重得很,他哥卻麵不改色地兜手一抄,把零件全抄進懷裡,同時抬腳一踹,鄧雨還沒回神就被踹進旁邊的樹叢裡。
鄧雨吃了一嘴的泥。
他正眼冒金星呸呸呸地吐泥,抬眼就聽那邊又有人開槍。
這回不是一兩個人開槍,而是一大批人開槍。
借著暗淡的夜色,鄧雨睜大眼,目瞪口呆地看到,槍林彈雨中,他哥哢哢幾下組裝出一把不知道什麼型號的機槍,然後把槍往肩上一架,自己一個人就“突突突”地開火了。
一邊是手.槍和步.槍,一邊是機槍,儘管人數差距過大,但還是毫無疑問地碾壓。
鄧雨捂著耳朵仔細看著,他哥掃射了一遍就停了,然後好像半點都不在意那邊人有沒有死全的樣子,依舊沉默寡言地把機槍扛在背上,抬腳朝他走來。
他立即從地上爬起來,眼睛放亮:“哥你真的好牛逼啊!哥你簡直就是神槍手,哥你這麼厲害,能不能教我幾招……”
一大堆的肺腑之言才開了個頭,他看到什麼,臉色瞬間變了。
卻是還沒開口,他哥頭也不回地開了一槍,“砰”的一聲,一個沒死透想反擊的人被他哥一槍爆頭。
……從今天開始,哥你就是我親哥,親得不能再親的那種親哥!:,,,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