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雨其實是個非常麻煩的人。
他出身鄧城,是鄧城大少鄧舜和的親弟弟。逐昶見過鄧舜和幾次,也和鄧舜和談過幾筆生意,那完全是一個狐狸一樣的人物,老謀深算,親手教出來的弟弟又豈能真的像表麵上那樣看起來是個二貨?
要真的是二貨,鄧雨又哪裡有那個能力,能在保鏢全都死亡,渾身上下隻一把格.洛克的情況下,獨自一人從碼頭穿過半個島嶼,跟在紀顏身後一整天都沒跟丟?
逐昶相信,紀顏一定聽過鄧雨的名頭的,也一定知道被鄧雨招惹,未來會有多少麻煩在等著他。
可他還是選擇帶上鄧雨,保護鄧雨,並在最後暗示鄧雨對自己開槍。
——逐昶很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利用鄧雨。
難不成,在島外,他和鄧雨有仇?
可他自從昨天醒來,到現在隻說過“奴隸環”三個字,今天更是沒問過鄧雨的下落。
逐昶想,這個獵物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今天的午飯和昨天的晚飯一樣,依舊是由魔鬼送進房間,江衍獨自一人享用。
大概是上午那趟出巡,令魔鬼們看清了老大對這個奴隸的態度,這頓午飯比起昨天的要豐盛許多,連普通的白開水都換成了在島上堪稱奢侈的甜味飲料,根本不是奴隸應有的待遇。
兩個魔鬼送完午飯就出去了。
門沒關緊,江衍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老大怎麼這麼關心那家夥?那家夥隻是個奴隸啊。”
“你傻吧,要真是奴隸,老大能那麼興師動眾地花那麼多錢買那個奴隸環?那玩意兒的價格,都夠老大買幾顆導彈了。”
“都買奴隸環了,還不是奴隸?”
“你見過奴隸和主人睡一起的?我敢說,老大肯定是看上人家了,想玩那什麼,什麼日久生情,什麼養成?指不定哪天老大把人追到手,咱們就得改口,喊大嫂了。”
“不能夠吧……”
江衍也覺得不能夠。
現階段的逐昶對紀顏完全就是見獵心喜,沒有後麵那些經曆,兩個互相戒備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放下對彼此的戒心。
而就算放下了戒心,想要真正的生死相依,那也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做到的。
於是晚上洗完澡上床後,沒多久,逐昶也來了。
他一進來,二話不說就去洗澡,然後二話不說,上床把江衍摟進懷裡。
手足相纏。
兩人雖還是像昨晚那樣肢體緊緊糾纏在一起,親密到不分你我,交頸而眠的樣子,但真就和逐昶對手下說的一樣,他要奴隸是來暖床的,字麵意義上的那個暖床。
這晚係統沒再休眠,兩人相擁著,誰都沒說話。
正是最年輕氣盛的時候,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姿勢,兩具身體不約而同地有些躁動。儘管兩人誰都沒動,可火熱的溫度還是傳遍了彼此的身體,江衍甚至聽到逐昶的呼吸逐漸變成了喘息,滾燙的吐息貼著他耳畔,他抿了抿唇,還是沒動。
逐昶卻也沒動。
逐昶隻是摟著他的手緊了緊,熾熱吐息宛如一觸即離的親吻,在他耳畔縈繞許久方才漸漸散去。
夜深了。
身體的興奮逐漸平息下來,等江衍快睡著了,才聽逐昶在耳旁輕聲說:“三天後要跟束妖碰麵,你和我一起去。”
江衍沒出聲,眼睫微微顫了顫。
三天後很快就到了。
這次的見麵約在東島,大清早的兩人簡單吃過飯,開著輛彆克就出發了。
他們走的是貫穿整個魔鬼島的東西向的那條長公路,加足馬力地開,兩個多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江衍剛把車停穩,還沒來得及下車,當即瞳孔一縮,按著旁邊副駕上的逐昶猛地低頭。
“嘩!”
車頭的擋風玻璃被子彈擊碎,緊接著而來的是更多的子彈。
然而,這麼多的子彈卻沒能引起江衍更多的注意,此刻他絕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了緊隨子彈而來的一個手榴彈。
眼看再過兩秒,手榴彈就會將彆克引爆,江衍當機立斷,一手打開車門,一手拽住逐昶衣領,以自從來到魔鬼島後,就從未展現在人前的極快的速度從車中衝出,殘影般地往安全地帶一站。
“轟——!”
手榴彈炸開,整輛彆克在熊熊烈火中成了廢鐵。
如此爆炸性的一幕,在場卻無人關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那還扯著逐昶領口的江衍身上。
逐昶更是目光深幽。
他更加肯定江衍故意引導鄧雨開槍,從而讓自己受傷留在西島,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這樣想著,他轉頭看向那群拿著槍的魔鬼的後方,看那身材妖冶卻長相醜陋的女人:“束妖,這是專門為我準備的鴻門宴嗎?不錯,我很喜歡。”:,,,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