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奈何她聲色撩人 江蘿蘿 13448 字 7個月前

霍謹行就在門前把人從老太太屋裡帶走了,一句好話都沒留。

葉聆聽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安安靜靜的,連腳步聲都很輕。

走在前方的人突然停住腳步,葉聆聽差點撞上,連忙後退一步。

突然聽他教育;“以後彆傻站在門口。”

從她第一次來到霍家,老太太就不喜歡她,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礙於霍謹行的顏麵,老太太不會做得太過,今天讓她在門口站著吹冷風,無非是想借此敲打她認清身份。

“也不是很冷。”葉聆聽搖頭,雙手托著粉色圍巾捂了下臉蛋。

霍謹行抬眸端詳她的臉。

白皙的麵頰撲著一層淡淡的紅,像是被冷風吹的,鼻尖顏色更明顯。

往日撒嬌說冷,今天真被凍著卻不肯承認。

“以後她要是再叫你過去說這些事,不必搭理。”

“哥哥不想我嫁人嗎?”葉聆聽問得直接。

霍謹行回答也很坦誠:“從來沒想過要讓你去聯姻。”

這句話的意思,如果是她自願就可以?

一時間,葉聆聽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霍謹行第一次把她帶回霍家,霍老太太並不同意把人留下,且她年齡太小,需要一個合法監護人。老太太當然不容許身份不明的野丫頭冠上霍家姓氏,幾經波折,從小照看霍謹行的老管家葉叔跟妻子商量,決定領養葉聆聽。

葉,是隨法律名義上父親的姓;聆聽,是霍謹行取的名。

那時候的葉聆聽,除了自己,什麼都是霍謹行給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霍謹行為什麼要費儘心思把一個小丫頭留在身邊,包括葉聆聽本人都不明白。

她不敢問,也不想問,隻要留在這,遠離曾經被打罵的生活,其他都不重要。

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離她已經很遙遠,葉聆聽也很久不去回憶往事,她披上了華麗的公主服,差點以為自己就是真正的公主。

“剛才你說那個人不配,但好像真正沒有身份的人是我才對。”葉聆聽自嘲的笑:“儘管你從來不跟人說我的來曆,也改變不了,我是你撿回來的事實。”

霍謹行微彎身,凝視她的眼睛:“聽聽,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附屬品。”

聽到這話,葉聆聽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你當年,為什麼會同意帶我走呢?”

“你又為什麼偏向我求救?”霍謹行不答反問。

二人相視沉默。

那一刻他們都明白,原因已經不重要。

葉聆聽忽然很好奇:“如果當時向你求救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你也會帶她回家,對她這麼好嗎?”

“不會。”

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因為這個問題在很多年前就有答案。

當時希望脫離苦海的還有舒情,可他隻要葉聆聽。

他抬手,掌心貼到女孩背部,隔著厚厚的大衣去感受那道時光無法磨滅的印記:“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欠我什麼,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葉聆聽聽懂了。

他們是互相選中了對方。

淺談之後,霍謹行親自把人送回房間:“早點休息,明天讓小漁來接你。”

葉聆聽在霍家沒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她本就不是霍家主人,且當年霍謹行從18歲開始搬出去住,很少來這裡。儘管如此,家裡的傭人都不敢怠慢,就連客房都是精心準備。

兩名女傭將東西擺放完畢,年齡稍顯的那位來到葉聆聽麵前:“葉小姐,房間裡的用品都備好了,你看還有什麼需要的?”

葉聆聽抬手示意:“最近這段時間,家裡有什麼其他人來嗎?”

女傭垂眸思索:“最近倒是沒有。”

“更早些時候呢?”葉聆聽再問。

“大概兩個月前,老太太請了付小姐到家裡做客,那天少爺也在。”女傭也算是霍家老員工,深知葉聆聽問的必然跟霍謹行有關。

“付小姐……”葉聆聽記下這件事。

兩名女傭一前一後離開,年輕的挨近年長的身邊,好奇問:“英姐,這葉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咱們冷麵冷心的霍少爺這麼細心照顧。”

“葉小姐可是少爺的救命恩人呢。”

“啊?我聽說葉小姐是少爺帶回家的啊?”

“你今年才來,不清楚的事情多了。”

兩位嘀嘀咕咕,聲音逐漸小去。

浴室裡,褪去衣衫的少女緩步踏進冒著熱氣泡的水池,潔白的泡沫逐漸將身體掩蓋。素手搭在肩側輕輕摩挲,溫水漫過鎖骨,微仰起身時,背上的藍閃蝶愈發美豔。

-

冬季的黑夜像無底深淵,一眼望不到儘頭。

霍謹行半途被攔下,等待許久的霍夫人深深歎出一口氣:“你奶奶今天氣得不輕。”

“我說過,不要擅作主張。”男人麵色沉靜,唇線抿得很直。

“謹行,無論是我還是你奶奶,我們都沒有惡意,隻是想替你多分擔些。”霍夫人滿麵愁容,不明白兒子為什麼總是要曲解她們的好意。

“不必。”他完全不需要這種添麻煩的分擔。

霍謹行冷淡的態度讓霍夫人處處碰壁,在兒子麵前說話都需要小心翼翼,這讓霍夫人有些心酸:“我是生你養你的媽媽,你為什麼非要對自己家人這麼冷淡?”

霍謹行看了過來,漆黑的眼神深若寒潭,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霍夫人不想承認自己被兒子的眼神嚇了一跳,後知後覺問出那樣的話,她心裡都是虛的。

霍謹行並不是生性冷漠,變成如今的模樣跟成長環境脫不開關係,而她這個做母親的,曾一度失職。

她不禁祈求:“謹行,媽媽不是故意的,那些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能不能……能不能忘掉它?”

“可以。”霍謹行毫不猶豫答出兩字。

霍夫人臉上的笑容剛浮現,又聽到他後半句話:“除非你從此不再去看望那個人。”

霍謹行不願稱呼的那個人,是他親生哥哥霍沉昱。

霍沉昱幼年聰慧,被霍家當做繼承人培養,父母計劃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可就在霍沉昱十歲時,突然被查出一種罕見的病,他的四肢開始不受控製,時常感到乏力,直到後來站不穩腳步,隻能靠輪椅。

霍家不得已開始做兩手準備,一麵加快速度培養霍謹行,一麵又舍不得放棄曾經的天才兒子。霍謹行枯燥的成長生活中缺失父母的陪伴,以至於血緣關係疏離,行事也越發冷漠。

後來一場事故,霍家兄弟徹底鬨崩,霍謹行也跟家人離了心。

每當想起往事,霍夫人都覺得心口作痛:“你哥哥他隻是一時糊塗,不是要故意傷害你。”

霍謹行冷笑:“你大概忘了,如果不是聽聽,恐怕我早已經沒機會站在這裡。”

那年春節,闔家團圓,長期受病痛折磨的霍沉昱拿槍指向親弟弟,當時誰都沒有發覺他包藏禍心。

千鈞一發之際,是葉聆聽替霍謹行擋下一劫。

一場驚心動魄的爭奪以霍沉昱的失敗告終,作為母親的霍夫人終究不舍,請求小兒子收手,最後霍沉昱被診斷出精神疾病送進醫院,隻當霍家再也沒有這個人。

因為過去種種原因,霍夫人心裡對這個兒子有愧,麵對他時也不好拿長輩身份壓人。

更何況,如今的霍謹行早已經不是曾經需要關懷的孩子。

母子倆的談話不歡而散,霍夫人情緒低落回到屋子,半響才撥出一個沒有備注的電話。

電話接通,裡頭傳來一道沙啞的男聲:“媽,我什麼時候能回霍家。”

“唉。”想起霍謹行的態度,霍夫人暗暗歎氣,安撫道:“再等等吧,你弟弟他還沒放下。”

*

次日,小漁早早開車到霍家接人去劇組。

今天是除夕,大方的導演給組裡的每個人都包了一封紅包,不多,勝在心意:“大家調整好狀態,爭取今日早點收工,晚上回去加餐!”

“好!加油!”於是劇組人心亢奮,從早到晚打起十二分精神。

葉聆聽今天要拍兩場,一是當初試鏡時跟徐周陽搭的那段,小妖女終於明白自己心意,為時已晚。

另一場戲是舒情飾演的花魁身份暴露,危急時刻向男主求救。男主顧念舊情,善良的女主動了惻隱之心,偏偏小妖女不吃她那套,揚起一鞭子落在花魁身上,質問她在打什麼壞主意。

這一幕是要葉聆聽手裡的鞭子落在花魁身上,考慮到最真實的反應和效果,江導並不打算用替身:“到時候她跪在這裡,你手裡的鞭子從這個角度揮過去。”

為減少風險,江導讓她的鞭子最後落在地上,這時舒情卻主動提出:“這條鞭子必須落在我身上。”

依照小妖女下手狠辣且沒有顧忌的性格,一旦動手,當然不能隻是虛張聲勢。

“這條鞭子是特殊材質製作,隻要控製好力道就沒事。”演員拍這類戲份都會害怕自己受傷,舒情為了錄製效果不惜以身試險,導演都對她高看幾分。

開拍前,葉聆聽已經對著其他物品試驗過好幾次,但麵對真人還是有些下不去手:“舒情姐。”

劇中的花魁因為逃命,衣衫和頭發都變得微微淩亂,她跪在地上求救,模樣楚楚可憐。

事實上,無論麵前這人是誰,要把鞭子揮過去,都擔心傷到對方。

葉聆聽揮了兩次鞭都不合適,反倒是舒情堅持,務必要拍好:“沒事,再來。”

“小葉,你放心打,我不會怪你什麼的。”舒情不斷給她做心理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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