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Du00.coM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
扁小闕來的時候,華燈高照。園中卻冷冷清清,仿佛隻有後花園中那女人淒淒慘慘的昆腔。
“我們大少奶奶知道你要來,讓我在這裡等你。”上次的那個穿著長袍的老者,伸手示意扁小闕往後花園去。
扁小闕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什麼每次來這裡。都感覺陰森恐怖,還帶著弄弄的穿越味道。
還大少奶奶呢,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以為民國十八年啊。
看見老者轉身要離開,扁小闕趕緊拍了拍那幽靈般的老頭,問道:“上次來人很多的,這次怎麼……”
除了看大門的,扁小闕就見到了這個老者,冷清的有點可怕。
加上那咿咿呀呀的昆曲,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老者並沒有驚訝,隻是低聲的說道:“大少奶奶平時不喜歡吵,一到晚上就不讓嚇人出來了。”
老者走了,幾乎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徒留下扁小闕站在上世紀風格的洋樓彆墅後麵,後花園門口徘徊。
雖然他對這個女人的身份有了猜測,但是這個女人的種種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思前想後,還是進去吧。他扁小闕從來沒有怕過什麼,更何況人家還幫過他。
那《遊園驚夢》還在唱,正唱到杜麗娘跟白麵書生巫山雲雨之後,這杜麗娘意猶未儘,跑到後花園找白麵書生。
“瓶插映山紫,爐添沉水香。驀地遊春轉,小試宜春麵……”
那後花園中的女人正在百花之中起舞,穿著廣袖長袍的戲服,身子如同緞子般不停地飄動。
在花間靜若處子,動若驚鴻。配合著那抑揚頓挫,陰森優美的昆腔,畫麵夠唯美,扁小闕一時愣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扁小闕這個小受內心深處的一塊文藝範,被這娘們的舞蹈愣是給勾了起來,左右環視了圈。
旁邊石椅前麵擺放著琵琶,扁小闕輕笑了聲,要說電腦可能他不精通,但是這古箏、琵琶、笛簫,他是樣樣精通。
藥王島上沒有多少娛樂,幾乎與世隔絕,道上的設備器械也很落後,這些樂器陪伴他度過了童年。
清脆悅耳的琵琶聲合著花中那半遮麵女人的舞蹈與歌聲,開始了彈奏,技藝嫻熟,如癡如醉。
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時間,一曲唱罷又是一曲,直到打著青衣戲子臉的女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扁小闕要上去扶,那女人優雅的自己站了起來,緊接著背對著他看向了不遠處的涼亭頂端。
扁小闕也抬頭看去,差點給嚇尿了。那頂端之上,小灰灰正四平八穩的坐著。
下麵兩條腿盤坐著,上麵兩個爪子捏著個印決,身子雖小,但卻非常人性化。
頭頂的月光正高高懸掛,小灰灰閉著貓眼,就跟睡著了似得。
扁小闕對自己平時粗心大意,對小灰灰也很少留意,尤其他睡著以後核彈在耳邊爆炸也不會驚動。
今天他才發現,原來小灰灰還有這麼高的情趣,半夜不睡覺,跑到房頂山打坐,勾引野貓呢吧。
“傳說當三眼靈貓的第三隻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它就會化成人形,變成到處吃人的妖精。”
女人看著小灰灰說著傳說中的事情,扁小闕雖然也聽過不少關於三眼靈貓的事情。
但是他很少相信的。倒是上次小灰灰把冰火穀的八爪巨章的內丹吞食了之後,身體的確長大了很多。
年齡大的動物,在體會內形成日月精華的結晶,以供他們日常所需。在與神話故事中被稱之為內丹。
扁小闕是中醫,接受的萬物陰陽平衡的教育。深知的確有天地精華,常年吸收確實能夠改造身體。
但是對於妖仙鬼之談,他向來不信。所以淡然道:“吃不吃人我不知道,但是吸血是肯定的。”
扁小闕已經給吸了好多次血了,他跟小灰灰,就仿佛共生體。
他離開小灰灰隨時有可能被陽火焚化,而小灰灰離開他,喝不到他的血,也有可能玩完。
“你的琵琶彈得很好!”這女人對話題的掌控太差了,思維跳躍也太強了吧。
“你的舞跳的也很好!”扁小闕也鄭重的回敬,隻可惜沒有見到那那張青衣臉上的表情。
青衣不說話了,估計是休息過來了,咿咿呀呀的又跑到圓子中間唱起戲來。
扁小闕抹了把汗,坐在古箏前麵開始彈奏,附和著青衣的奇葩舞蹈。
與此同時,燕京市區磅礴的水家大院內,一道身影匆匆的行走在鵝卵石鋪就的石徑上。
月光從頭頂灑了下來,把沒有任何照明設備的小院照亮了,籬笆鮮花,茅屋草垛,儼然一副世外桃源。
小屋內聽到腳步聲靠近,油燈亮了起來,緊接著從裡麵緩緩的傳出了一陣蒼老的聲音。“出什麼事了嗎?”
“回老爺,扁小闕進了大少奶奶的莊子,一炷香的時間過了,還沒有出來。”
水家管家水清福恭敬的躬身行禮,裡麵沉默了會,說道:“女人終究是女人,忍不住了。”
“老爺,那我們怎麼辦。畢竟傳出去對我們水家名聲不好,要不要我帶人……”
水清福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上次扁小闕已經在大少奶奶的莊子裡過夜了。
今天如果還過夜的話,那這流言算是坐實了。如果不做點什麼,水家在燕京就混不下去了。
“藥王島出來的人,果然無恥下流。扁老闕搶我爹的女人,這孫子又搶我兒子的女人。
輩輩欺辱啊,不過還不是時候,這扁小闕不好惹,上次花家滅族的事情就少不了他的份。
先盯著,再警告一下那個女人,金三角出事了,福壽膏不好弄了,你再把毒品市場壓製一下。
沒有大煙,我看她還能堅持多久。放心,很快她就會來求我的……”
裡麵的聲音又恢複了平靜,一股風吹過,油燈也滅了,水清福知道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