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搞謝靈涯本人很難,但是他身邊的親朋好友要是都破財了,他能不伸手援助麼,那不就等於他自己破財了。
馬小川這個拐彎抹角的理論聽得大家也是服氣的,看來師父真是報仇心切。
“哼……給我把金銀紙、香燭、五牲、鐵犁頭等物準備好,今晚就開壇!”馬小川一捏拳,下定決心不讓謝靈涯好過了。
到了夜間,馬小川坐在椅子上指揮自己那個命犯五鬼的弟子設壇,用黃紙剪好人形,還要畫上五官點開七竅,寫上五鬼名。
“等等,我看你怎麼畫的。”馬小川特意湊過去看了。
他那弟子小心翼翼地描出端正的五官,馬小川看在眼裡,仿佛變形成了滑稽臉一般,煩躁地揮揮手。
弟子剪了五個人形,分彆寫上東南西北中五方生財鬼之名,貼在一掌多長的竹片上,分彆供上香燭。又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姓名住址等信息寫在黃紙上壓好了。
馬小川親自畫符,讓他把符也放在壇上,再燒金銀紙。為了縮減施法速度——普通人一般要供七七四十九天,馬小川教他念咒,把四十九天濃縮為七個時辰。
“天蒼蒼,地蒼蒼,五鬼在何方太公押來五方鬼,押來五方生財鬼。拜請東方生財鬼,拜請西方生財鬼……日日財,月月財,年年財,五路五方財,急急如律令!”
兩人燒了一麻袋的金銀紙,獻了幾瓶酒,最後一邊念咒一邊把紙灰收攏,酒倒在紙灰,說出所求之事,拜了幾拜。
抬頭一看,紙灰無風自動,扒開成了中空的圓圈狀,與此同時,桌案上五個原本立著的貼有紙人的木牌猛然齊齊一倒,啪一聲催響,拍在桌麵上!
五鬼已到,響應了!
果然命犯五鬼時使用此術最容易靈驗,馬小川自己施展時也不一定能回回請到五鬼。當然那也是早年的事情了,現在他哪還用五鬼來給他撈錢。
東南西北中五方生財鬼得令,前往抱陽觀的租屋。
馬小川的弟子閉目感應,過了一會兒,香爐裡的香忽然明暗不定起來,他睜開眼道:“師父,他那租屋好像沒人。”
“一定是把人都叫到道觀去了,這是怕我出手啊!”馬小川深沉地道,“躲不過的,再去藥店和他父母家!”
“是。”弟子再次感應五鬼,驅使它們改換方向。
……
而此時,海觀潮和方轍正在收拾藥店,忽然室內燈光一閃一閃的。
“哎我去!”海觀潮一下子拉住了方轍的手臂,“這又怎麼了?”
方轍看了看,說道:“沒事。”
海觀潮:“胡說,我見過鬼的,這還沒事?”
方轍無奈地道:“好像是鬼王在搞什麼……我看不清。”
謝靈涯把四方鬼王都叫來,各自保護,他們每天還得燒很多祭品。不過看起來,還真有用武之地啊。
海觀潮這才放心,“要不要打電話給謝靈涯?”
“先看看吧。”方轍往外麵掃了一眼,也不知道鬼王在乾什麼,那麼激動。
過了一會兒,燈光就穩定了下來,看來也不用打電話給謝靈涯了。
同一時間,杻陽縣城,謝父抱著孩子道:“這孩子怎麼又哭了?”
“剛吃飽啊,是不是尿了,熱了,還是怎麼了。”宋靜上下扒拉小孩,也看不出哪裡有問題。
隻聽外麵狂風大作,他們一看,不會是孩子被動靜嚇到了吧,怪了,平時膽子挺大的啊。
好在,不一會兒後狂風就停了下來,孩子也不哭了。
……
馬小川的弟子猛然睜開眼睛,“師父,我感應不到五鬼了。”
“怎麼會?”馬小川站了起來,走到桌案前,把那五個竹排翻了起來,頓時捂著心臟後退幾步,嗬嗬直喘氣。
“怎麼了師父?”弟子連忙過來一看,隻見紙片上原本端正的五官不知怎麼的,竟然變成了五張張嘴生出獠牙的臉,他也嚇了一跳,“臥槽!”
這時,屋內的燈一下變成了綠色,弟子眼角閃過什麼,一看,屋角竟蹲著五個小鬼,見他看過來,在那角落背對著他搗鼓著些什麼。
“師父,它們這是乾什麼啊。”弟子急了。
馬小川一看那方位,失聲道:“生財位,它們這是反水,來挖你我的財了啊!快,破他的法!”
這肯定是有人逆轉了他們的法術,五鬼運財,一下成了五鬼倒運財。
馬小川急得讓弟子破法,斬斷五鬼和對方的感應。可是竟然沒有用,五鬼竟不似受到人的指使…….
謝靈涯跟施長懸一起回道觀住所時,遲青蘊房間的門還開著,他坐在門口頭一點一點地打盹兒,看到他們回來了才猛然清醒,打著哈欠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上哪兒去了。”
“到山頂看星星看月亮,聊周易八卦,談人生理想去了。”謝靈涯麵不改色地道,順便從施長懸手裡把自己的手一點點抽了出來。
剛才兩人在山上,先是非常不好意思地親了兩口,然後又默默無言地抱了半天,然後才一切儘在不言中地往回走,就是沒想到遲青蘊還在等他們。
遲青蘊差點沒笑清醒了,“哈哈哈哈,這麼恩愛啊。”
他說著發現師弟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冰冷,心想應該是錯覺吧,“不、不說了,你們回來我也睡了。”
他把門給關上了。
謝靈涯和施長懸也回了自己房間,謝靈涯去衛生間洗漱,洗了把臉一抬頭,從鏡子裡看到施長懸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跟過來了,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門神一樣。
謝靈涯一讓開,一邊擦臉一邊說:“你來吧。”
施長懸走過來洗漱,眼睛還不時從鏡子裡掃一下謝靈涯。
謝靈涯收拾好了,把睡衣一換往外走,施長懸也緊跟著出來。
謝靈涯眼睛轉了一下,一轉身伸出雙手,“師兄,伸手。”
施長懸雖然有一絲莫名,但還是把手搭在他手心,“?”
完了,好好一個天才,一談戀愛就傻了。謝靈涯抽出一隻手,另一隻手順勢握著他,拉著他往前走,“你好好休息啊。”
睡一覺,這勁兒可能就下去了。
兩人躺在床上,謝靈涯閉上眼感覺施長懸還在盯著自己看,他眼睛也不睜開,往前一翻,滾進施長懸懷裡,施長懸便抱著他的腰安心睡了。
……
法會結束後,謝靈涯定的是晚上回去的車票,還能在長樂觀再吃頓晚飯。他麵對施父施母時多了幾分不自然,畢竟剛和他們兒子確定了關係。
席間,施父對謝靈涯道:“小謝,你考不考慮,和政府一起開發項目?”
謝靈涯茫然抬頭,“是說……像長樂觀這樣嗎?”
長樂觀就是和本地政府合作的,長樂觀雖然曆史悠久,但到了現代,它的翻修擴建,景區的開發,都是與政府合作的。資金來源是宗教局這樣的單位,還有企業、信眾的捐贈。
建成後,所有權歸政府,有關部門代管,也會給予一些優惠、扶持。但收入是道觀的,管理方麵基本也是自理,不過也有規定,盈利都得用在道觀上,或者一些公益事業。長樂觀現在是省城乃至全省的標誌性景點之一,還是很劃得來的。
“沒錯,我聽說你很想擴建抱陽觀。抱陽觀的位置,如果要大規模擴建,單憑你自己恐怕很有難度,花費也很大。”施父說道,“但如果與政府合作,會輕鬆很多。你完全可以考慮商談、推動立項。”
謝靈涯大概知道,施長懸估計和施父說過,所以人家還幫他想轍,不禁看了施長懸一眼。
這方麵,還是有經驗的人最能戳到點子上。
的確,謝靈涯想蓋個小樓,跑了一趟程序就知道有多難,何況是大規模擴建,光是資金缺口就很大了。當然,對於抱陽觀來說,要是能合作,最方便的是建房用地之類的事情。
謝靈涯陷入了沉思,猶豫道:“那麼多道觀,我們也不大,信眾雖然比以前多了些……但是要獲得支持,也很難吧。”
施父和藹地道:“小謝,能問問,你們道觀受到最大一筆的捐贈是多少嗎?還有人流量?”
這個就代表了道觀的潛力啊,能否打造出來。官方要合作,一則看旅遊、文化等產業發展需求,二則看遊客信眾的需求。
捐贈?謝靈涯想了想,是高總那一筆嗎?
這時手機響了,謝靈涯說了聲抱歉,接通問道:“什麼事?”
他看來電顯示是張道霆,擔心道觀發生了什麼事。
張道霆在那頭不知所措地道:“謝老師……謝師兄……剛剛道協通知,說有好心人突然要通過道協向我們捐贈八百萬,好像是突然暴富要還願……不是,謝老師,咱們祖師爺不負責保佑人發財吧??”
謝靈涯也暈了,“瞌睡了送枕頭,這是哪裡來的好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