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辦酒當天,無數道士雲集,還夾雜著一些和尚、薩滿、仙婆等,各種和謝靈涯有交情的同道中人。
這樣一群人進出酒店,彆說路人,就連酒店自己的服務人員,都私底下討論了無數遍,這是什麼宗教大會租了他們酒店的地方嗎?看到和尚、道士、薩滿等人歡聚一堂,感覺實在有點詭異……
謝靈涯和施長懸站在廳外迎客,一波又一波的道士過來和他抱拳問好。
旁邊還有個廳也辦婚禮,新人晚來一步。
這個廳到大堂還要轉個角,謝靈涯聽到喧嘩聲就過去看了一眼,隻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麻衣的女人跟在新人身後,那對新人跌跌撞撞跑到大堂,讓禮賓生幫他們把那個麻衣女子趕出去。
禮賓生一臉愕然,“這……”
人家隻是跟著,並沒做什麼啊,雖然穿著麻衣是喪氣了一點。
新娘哭唧唧地道:“這不是人啊!”
——原本有說有笑背對那邊寒暄的道士一聽這句話,齊刷刷拐過去探頭看,便看見了那麻衣女子。
確認過眼神,是披麻煞!
一群道士嘩啦啦就衝出來圍了上去,把原本怎麼也趕不走的披麻煞逼到牆角。
從後麵隻看得到道士們重疊的背影,還有幾雙高舉起來捏著符的手。
其他人:“……”
新娘露出得救的表情,揚聲道:“謝謝各位大師!”
謝靈涯也擠過去,“怎麼樣啊?”
畢竟是煞神,他擔心各位道友能不能解決。
“謝師弟千萬彆過來!”
謝靈涯納悶地道:“為什麼?”
他從業這麼久,大部分時候大家都是跟他說你快上吧。
有人說道:“道友今日辦酒,新人最易被披麻煞衝撞!你同施道友還是快快躲起來吧!”
謝靈涯:“……”
他想了半天,居然覺得有道理,雖然不是婚禮,但意義等同,誰知道冥冥之中有沒有影響呢。
謝靈涯趕緊轉身,拉著剛剛走出來看怎麼回事的施長懸,“快,我們避避,是披麻煞。”
施長懸立刻道:“不可能,我算過良辰吉日,絕不可能犯披麻煞。”
謝靈涯:“……”
因為隻是請客,他還真沒特意算,沒想到師兄那麼……周全。
“是隔壁那對犯披麻煞。”謝靈涯說道,“現在剛剛來的那批道友正在群毆煞神。”
施長懸:“……”
隔壁那對新人真算走運了,遇到道士也在這兒辦酒,順手就幫他們解決了。不提謝靈涯,那裡好些道士出去辦法事都需要一周到一個月不等時間提前預約的。
等觀裡的人來了時,謝靈涯才發現他們把一把年紀的山雞哥也帶來了。山雞哥在雞的歲數裡已經是中老年人了,而且大部分雞這個歲數早就被宰了,它渾身充滿了久經世事的滄桑,每一根雞毛都書寫著傳奇。
“聽說有披麻煞?雖然很多道長,但是以防萬一啊!”
謝靈涯如此凶殘的人都忍不住說了:“你們還想不想山雞哥安享晚年了?”
……
親朋到場,同道見證,往後這天就算是謝靈涯和施長懸的結婚紀念日了。
很多老派的老道長出場,加上自己低調的設想,所以席間謝靈涯也就是和施長懸一起感謝了大家的支持,司儀都是張道霆來做的,沒鬨騰什麼。其實,願意來的無疑都是對他們莫大的鼓勵,也要多謝施長懸父母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以華夏現在的保守程度,也不是每個道士觀念都那麼開放,要不是施家與他們在道教界的夥伴,也不會這麼順利。
當然還有那些一直關懷謝靈涯,希望他早日出家的道協前輩們,也挺支持的,甚至偷偷問施長懸這都擺酒了,離謝靈涯出家是不是也不遠了?
這個過程中謝靈思帶著大寶小寶跑來跑去地灑玫瑰花瓣,連乖龍的脖子上都打了一個蝴蝶結,也算是應景了。
吃完飯後謝靈涯癱在酒店沙發裡,說道:“明天你有事嗎?陳道長約我們去討論練丹的事,我靠這個我是真不懂,我化學都勉強及格的。”
施長懸卻沉默了一會兒,一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的樣子。
謝靈涯:“怎麼,你有事嗎?”
施長懸幽幽道:“我提前將七日的行程空了出來……”
謝靈涯:“那就是沒事啊……啊!”
謝靈涯一下反應過來。
他無語了,師兄總是用行動代替語言,他有的時候思維挺直男,甚至直男過頭,就感覺不到。
現在才領會了,施長懸一聲不吭,其實很重視這個事。
謝靈涯拍了拍施長懸的肩膀,沉重地道:“師兄,我懂了,你放心,舍命陪君子,我空出七天來,死在床上我也認了!”
施長懸:“?!!”
謝靈涯:“哎,怎麼,我又領會錯了嗎?”
施長懸:“……沒、沒有。”